凌二太太道,“她是做过赞者的,就比别人熟谙,去处也比别人好。女孩子这一辈子就一次及笄礼,如何,你不奇怪面子人来给你做赞者,反要那些不着四六的人不成?”
凌三姐此话,实在大慰凌二太太之心。若往时,凌二太太必借机同女儿挖苦一番,只是现在凌二太太非常情愿同赵家的婚事,又因狐疑赵家仿佛对自家没阿谁意义,故此,凌二太太内心反生出些谨慎来。并且,这也是极其怪道的一种豪情。先前觉着赵家攀附自家时,凌二太太对赵长卿是一千个抉剔一万个不满;现在发觉人家不是非她家不成,在凌二太太的内心,赵长卿反是千好万好起来。听女儿这话,凌二太太叹口气,“行了,你们都是姐妹,除了阿腾,姐妹们就是最靠近的了。不准如许吝啬,还扯甚么福报不福报的事,就凭你这酸话,可见长卿远着你是对的。”见闺女满脸不欢畅,凌二太太道,“你也别说你大伯娘势利,就是我,来岁你及笄礼,我也想请长卿给你做赞者呢。”
凌二姐已到及笄之年,凌大太太经多方对比考量,心下很乐意凌二姐。
凌三姐翘着嘴巴道,“莫非除了她就没一个好人了?我干吗要请她做赞者?”
楚渝笑,“这话叫人听着傻,别说你姐姐们长大,就是你,也有长大的一天。”又打趣赵长卿,“如何,小丫头也想嫁人了?”莫不是春情动了?
凌腾笑劝,“卿mm也不是外人。一个赞者,谁做不一样?本年娘舅家的大表姐也及笄,问一问大表姐可请了赞者,若没请,叫姐姐去做赞者,娘舅再没有不乐意的。”这说的是梁大姐了,梁大姐长凌三姐一岁,本年亦是将芨之年。
说话间,待凌二姐换了正式富丽的大衣裳出来,凌大舅训话以后,及笄礼便结束了。大师各去吃酒不提。
凌四姐端了个果碟子上前,笑,“大哥生得这般俊,我看烦了谁,也不能看烦了你。”
凌二太太打圆场道,“行了,这有甚么好吵的。二姐儿及笄又不是明天,就算没针线,现做两个荷包有甚么难的。三姐儿做两个荷包来,介时包了给二姐儿送去,面儿上也都雅。”
凌腾笑,“母亲别担忧,不过同窗之间走动罢了。”
“婚事也并不全在繁华贫贱,要我说,只要日子顺心,就是好日子。”
“要不说一样米养百样人呢?此人是好是坏,原是天生的,同出身无甚干系。你年纪也渐大了,要来往朋友就要同这些品德好的来往。”
赵长卿似笑非笑,“你莫不害臊了,亏你这读书人也说得出口。”
待凌腾到了外间,正坐着凌老太太凌大太太凌二太太凌氏几个。凌腾说要去凌太爷那边,凌大太太道,“再歇会儿也无妨的。”凌大姐结婚时,凌腾跟着忙前忙后、待宾接客,非常着力,大房无子,就将凌腾当儿子使了。因凌腾自幼懂事,凌大太太向来待凌腾靠近,经凌大姐结婚之事,现在就又添了个更字,故此非常心疼他。凌太爷屋里都是长辈,凌腾去了连个坐着的地儿都没有。
凌二太太的脸部神采已经过对劲生长到得瑟了……幸亏凌二太太虽不将凌大太太放在眼里,倒是很将凌氏放在眼里的。凌二太太俄然想起一事,笑道,“说来有件事,那天我自铺子里回家,经羊肉胡同时,恍忽看到有个女人带着丫环收支,那女人身量瞧着似跟我们长卿相仿,另有个家人跟在身后。我就想着,是不是我们长卿,偏生那女人一闪身就上了车,我也没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