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晓得，人间没有过不去的辛苦。
一家子清算伏贴，便坐车去了长房。
赵长卿道，“我还在忧愁如何跟老祖宗开口，老祖宗就把我看了个透。”
“我晓得。”
“斩草定要除根，现在楚家成为被人除根的草，何必再搭进一个你去。”欧阳青峰淡然道，“你就此回家，不必再到处走动。此时，多做多错。”
朱老太太笑，“好，好。”
“外祖父原在朝廷任兵部尚书，此次因兵械的事问罪，越家已经抄了。”说到悲伤处，楚越泪落如雨，“要说楚家，父亲为官多年，如果要查，如何都能查出事情来。更何况，真若问罪，人一入刑部大理寺，三木之下，要何供词不得呢？”
朱老太太张张嘴，实在说不出别的话，只得长叹一声。赵老太太便带着赵长卿告别了。
赵长卿问，“究竟是如何回事，姐姐知不晓得？”
凌二太太心下发了回愁，见凌四姐在一畔批示着丫环摆酒菜，赞道，“我们家的女孩儿，四姐儿比她姐姐们都无能。”
赵长卿分开梁家时已是傍晚，她并未回家，反是转路去了欧阳青峰的宅子。
赵长卿实在没力量对付凌氏，她将庚帖取了出来，凌氏见之大喜，拭泪道，“这就好这就好，你总算是明白的。”
朱老太太反觉诧异，赵长卿柔声道，“老祖宗颠末见过的事，比我要多的多。更何况在帝都的大舅爷，这些年宦海走过，目光深远是不必说的。楚家大难临头时，我本身家尚且避之不及，将心比心，我如何会说不当的话。若那样，老祖宗也算白疼了我一场。”
欧阳青峰将一封大红庚帖推至赵长卿面前，赵长卿泪如雨下，喃喃道，“他是官是民，只要有一条命在，日子都能渐渐过的。”
赵长卿将楚渝的庚帖握在手里，起家道，“我累了，先去歇息。”
每想到此处，凌二太太就从内心焦急，一是觉着林皓真是书白痴不开窍；二则也觉着自家闺女，常日里瞧着也是个机警人，如何就不晓得同林皓相处呢？
何况边城向来民风开放，偶尔小后代们出去玩耍，父母也不会不允。
这类话，也就内心一深思，说是不能往外说的。只是凌二太太毕竟是过来人，伉俪之间那点事儿，若都依着礼法，日子就没法儿过了。女人还是要有拢住男人的本领，这日子才气过得好。
十一月，朝廷问罪楚家，连同梁青远楚越佳耦都未能幸免。
过了重阳节，十月是朱家老太太的生辰，这一年，朱老太太的生辰并未办。不是小办，更不是大办，是直接以身子不适的名义，未办生辰酒。
观凌大太太的神采，凌二太太低声道，“嫂子别担忧，说句实在的，二姐儿年初伤了身子，说是在家坐了小月子，到底不好立时就要孩子的。二姐儿多调度一年，再说孩子的事不迟。”接着又好生劝了凌大太太一篇话。
“是啊。”
赵长卿去见了郑老太太与郑太太，同郑妙颖去屋里说话，赵长卿低声道，“姐姐，实不相瞒，我来是有事想同郑大人说。如果便宜，可否叫我见一见郑大人？”
凌二太太笑，“现在他一年大似一年，少不得大嫂与我一起留意，归正这男孩子说亲，纵使女孩儿小上几岁也无妨的。”
欧阳青峰仿佛正在等她，道，“我这就要走了。该教你的武功已经教了，今后多练习，定能精进。这是你的庚帖，阿渝托我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