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氏想了想,问,“就是前儿给咱家送了两筐白杏的阿谁,宋家二郎?”
凌三姐道,“就这些天吧,我婆婆很喜好去姑妈家串门子,听姑妈说的,宋千户是姑丈的上峰,说的就是宋千户家的二儿子。”
宋千户拈须而笑,“男人跟男人之间好说话。”
赵长卿一手按住凌腾的肩,悄悄一推便将凌腾推出丈远跌到地上,一手拉过凌二太太的衣衿,反手紧紧绞住,一句话不说,直勒得凌二太太翻白眼,脸憋得青紫。凌二舅连声道,“长卿长卿,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话!”
赵勇送走了郑大人一家,展眼过了三月节,凌腾一举夺得案首,极是光彩。并且,不但是凌腾中结案首,就是凌二姐的丈夫,许家三公子许涣也得了个廪生。凌大舅侄后代婿皆出息,说得上双喜临门。
凌腾只要听母亲如许暴跳如雷,就知是如何回事了,他一阵心伤,竟不知该说些甚么,做些甚么,只是在书桌前呆坐很久。母亲的谩骂仿佛没个绝顶,很久,凌腾叹口气,去主屋道,“母亲别说了,姑妈不肯意就算了。如许谩骂做甚么,婚事不成,我们两家还是亲戚呢。”
赵长卿一笑,接了林太太的话道,“早晨看书最费心了,特别我们边城,冷的日子居多,哪怕六月暑天,早晨也是凉的,没有些热汤热面再不可的。二则,早晨看书也费眼睛,蜡烛要多点几根,别熬坏了眼睛才是。就是常日里喝茶,放几粒枸杞子,那是最明目不过的了。”
凌二太太张嘴就要吵架,凌二舅怒,“喊!从速喊!喊得左邻右舍都听个明白!再把阿腾喊醒!喊到mm同我们一刀两断,你就痛快了!”
凌大舅凌二舅纷繁相劝,赵长卿看都不看诸人一眼,她只望着凌腾,淡淡道,“我从没想过要嫁给你,你中秀才不会,落第人不会,中进士也不会,哪怕今后你封侯拜相,我都不会嫁你。”
赵长卿在菩萨面前上柱香,面上无悲又无喜,轻声道,“这大抵是我的命吧。”
凌腾道,“过年返来时不是挺好的嘛,娘还说姐姐聪明,常买果子给林太太吃。我也没听娘说姐姐要立端方啊。”
柳大人宋千户一则听小厮说话,已是气得了不得,二则见赵长卿这等功力,不由心中发紧。赵长卿缓缓起家,非常客气的对柳大人道,“本日恐怕在借贵小厮一用。”
凌氏气得说不出话,靠在榻上直抚着胸口顺气,还是赵勇把事说了一遍,赵长卿考虑半日,道,“咱家从没跟柳家来往过,我也从不认得柳家公子。柳家公子如许坏我名声,必定有其原因。既然柳公子敢说出如许的话,爹爹与宋伯伯无妨带了我去柳家,劈面锣劈面鼓的问个究竟。”
凌腾正听着母亲同姐姐说话听得出神,一时没发觉小丫环捧茶出去,小丫环犹踌躇豫的叫了声,“大爷,你――”你到底要不要进啊!
小厮浑身盗汗直冒,“也是梁大老爷说的,梁大老爷说‘现在赵女人跟宋二爷好了,三爷怕是争不过宋二爷’,三爷是受了那王八蛋的骗啊!”
再说赵家,既然赵家对宋家的家世对劲,赵勇也探听过宋二郎的为人,宋太太还特地上门走动了两回,言语间非常客气。
凌二太太拭泪道,“媳妇是该给婆婆立端方的,可有几个像林太太如许的,早晨睡觉都要媳妇在一旁奉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