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听这话不由抱怨,“卿姐姐就比我大两岁,你这话说的跟我娘似的。”
苏先生笑,“我晓得,我晓得。”
小纪账房是个极机灵的人,平常有了空时而拎了东西往三仁药铺走动,他倒不是对谁成心机,他是为了刺探动静。
待赵长卿走了,凌氏又感喟,“眼瞅着要过年,过了年长卿就十八了,婚事可如何办?”
林太太在屋里悄悄问女儿,“阿茜,阿诺如许有才学,我们可别误了他的出息,要不叫阿诺也去考个秀才尝尝。”
凌二姐笑,“这有甚么好谢的,我还得谢你能提早给我大舅提个醒儿。我大舅为人再好不过,我不忍气看他这把年纪再为子孙之事劳心,该当跟他提一句。”
纪诺假假谦善,“就是念过几本书罢了。”或许是想到一些别的事,纪诺并未多说,微微一笑将话茬开,“来岁考秀才,后年恰是秋举之年。文章有不敷是普通的,就是状元榜眼的文章也没有十全十美的,你年纪小,莫是以就焦急,渐渐调剂就好。千万别因我一席话就大改了章法,那可就害了你。”
小纪账房内心颇多考虑,笑,“实在我学问也有限的很。”
苏先生笑,“贸昧上门,有事相求,小纪账房不必推让。”便道了然来意,“阿白来岁想了局考一考秀才,我那点子墨水,教些杂学还罢了,端庄科举怕是不对门路。我看小纪账房是个有学问的,想请你帮阿白看一看文章,指导一二。”
赵良栋道,“卿姐姐不消谢阿诺,他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这回又不知来跟你探听甚么事儿了。”那啥,不知为甚么,赵良栋对于边幅教养举止辞吐皆佳的小纪账房实无半点好感,常掖揄小纪账房。
赵勇笑问,“吃酒了?”
赵勇敷衍道,“待来岁再说。”
林太太欣喜道,“本来阿诺学问这么好。”
林太太道,“阿诺,你如许有本领,今后还是去考个功名吧。”
苏先生屋里也在打趣儿子,问他,“你觉着你卿姐姐如何?”
林太太嗔道,“白萝卜炖羊肉好吃,这个水萝卜糖醋好吃。苏大夫、赵大夫,别介怀啊,我们辽东人都是直言利落的人,阿茜更是如此。她心肠好,就是嘴直,常获咎人,偏我又是个无能无才的,要不是有阿诺在前头帮衬,我实在不放心。”
林太太见天时已晚,只将此事记在心上,临时不提。
白婆子笑,“天晚了,又下起雪来,老太太、太太都不放心,打发奴婢们过来迎一迎女人和先生。”
凌氏踌躇道,“阿腾比长卿还大两岁,这小两年我都恨他那该死千刀万剐的娘。唉,也是我二哥命苦,娶了这么个扫把星。我回娘家时,娘说有很多人跟阿腾说亲,阿腾都回绝了。先时阿腾说的那话,是当真的。”
赵长卿笑接了,道,“多谢了。”
赵长卿不该是因为赵长卿与许家无亲无端,怎好去指责许涣私德之事,哪怕她美意提示,也讨人嫌的很。再者,在赵长卿看来,许涣完整自作自受。小纪账房原也不是说给赵长卿听的,他美满是意在沛公了。不出所料,凌二姐当真是良善心肠,二话没说便一口应下。
苏先生看他这话,不似有别个意义的,不过,还是问了个明白,“我是说,给你说了你卿姐姐做媳妇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