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姑妈咂摸着嘴里的滋味儿,道,“还是六品恭人呢。娘,你说今后我见了侄媳妇,要不要施礼问安哪?”
夏太太道,“姑太太别打趣我这媳妇了,她是个实在人。”
赵长卿眯着眼睛看他,“这些事,你早不与我说。”
夏老太太问,“大忠和他媳妇呢,当初他们跟着一道去的西北,如何没见他们?”夏家也算小富之家。长房破了产,也没叫他们光着身子去西北,安排了忠心主子路上奉侍。
夏文都不由赞道,“永福真是无能。”
赵长卿道,“你的意义呢?”
赵长卿笑,“相私有志向,我们一家子一条心的过日子,我就满足。我内心盼相公好,只是有些话也只能跟婆婆说,相公本就是宗子,肩上担子重些。出息的事,我见相公勤奋,反是存在内心不敢多说,不然倒叫相公存了苦衷。”
夏太太感慨,“文哥儿将来没出息,都对不住你。”
赵长卿笑,“经常听婆婆、相公提及老太太的慈爱,我奉一盏茶,也是应当的。”
夏文笑得肚子疼,半晌方忍了笑道,“可不是么,家家都养,一养养好几窝。”
夏文连连感喟,“怪我没提早跟你说。你是头一遭见阿莲,不知她的脾气。那丫头夙来就是不开眼,阿玉小她三岁,自小就要让着她,甚么好东西就要先让她挑。经常干丢脸的事,你不要理她。”
“我们县就临着河,泅水有甚么希奇的。”夏文兴趣勃勃,“到时我带你去青城山,山上有松鼠、山鸡、野兔、獐狍,另有百般药草,另有一样别处都没有的东西,你晓得是甚么不?”
夏文又与赵长卿筹议,“前些天,父亲说了叫我读书筹办来岁秋闱的事。”
夏文很有些担忧老婆,到了屋里问她,“饭吃的可还合口?”
赵长卿尽管含笑听了,她实在内心明白,不过是看她身上有个六品恭人的诰命,怕她拿大罢了。凭赵长卿现在的道行,她真不把这些放在眼里,夏老太太说,她尽管听,夏姑妈那些阴阳怪气的话,她也尽管听。到了晚餐时,给老太太布一筷子菜便能够坐下用饭了。归正她是新媳妇,内疚些也普通。
夏老太太道,“甚么书不书的,女人家,识得几个字,不做睁眼瞎便罢了。现在阿谁姓王的老夫子,每天教着一群女孩子读书,更加不成体统,这世道,竟不如前朝时清净了。”
赵长卿笑,“看你说的,表妹如许和蔼,我给了她一对玉牌玩儿。”
赵长卿问,“你如何在山上读书?咱家又不在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