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太太道,“媳妇啊,你夙来有气度的,别为莲丫头这不懂事的起火。她年纪小,就是这鲁莽的脾气,还时不时的冲撞老太太呢。她不好,你做嫂子的教诲她就是,这么多长辈都是疼你的,来,我们这坐着说说话儿。”
夏文沉了脸道,“阿宁阿白说的原是没错,在边城时,日子虽辛苦,一家子倒和美,我与媳妇结发大半年,脸都没红过一回。她是甚么样的人,二叔二婶不晓得,父亲母亲是晓得的。何曾有半点对不住咱家的。现在刚回故乡,就生出这很多的不是。我晓得姑妈的心机,不过是看媳妇身上有诰命,便要拿捏她。这些内宅的事,本不该爷们儿管。现在我也是结婚的人了,莫非看着媳妇受气?姑妈辈分虽高,可对错总有个清楚。媳妇在边城,有财产有娘家有亲戚有故旧,舍了这些跟我千里迢迢的返来,我如果连这点小事也护不住她,就枉为男人了。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本日不把族长请来讲个清楚,别人只当表妹头一天见表嫂便呜哇跑出去,姑妈又如许自抽耳光,若不在族人面前说个对错,媳妇今后还不知被人如何讲。父亲二叔也是目睹的,劝阿宁阿白莫恼是应当的,只是不该劝我忍气吞声,我忍不了这气,也不能忍!我不能叫媳妇背这现成的黑锅!夏武,你去族里看看,若赵五叔有不清楚的,你在旁跟着描补描补,务必请族中管事的过来。”夏文不但没劝赵长宁苏白,他还把夏武差出去了。
夏老太太道,“我年事大了,跟你母亲筹议去吧。”
夏家是书香之家,年初也长远些,端方天然噜苏些。第二日早上拜了家里的牌位,祭了灶,祭了神,才是正式见了长辈的时候。赵长卿奉上针线,夏老太太给了一双赤金镯子,夏二太太给的是一对金蝶簪,夏姑妈则是一对韭菜叶银镯子。接下来,夏敬赵莲给赵长卿见礼,赵长卿按昨日筹办的东西送了他们。
红儿便将事重新到尾的说了,她又颁发了一通本身的定见,这并不是红儿胆量肥,因有些话不便赵长卿说,她便替主说了,道,“表女人真是好大的气度,我们家女人,昔白天同将军府夫人、尚书夫人、知府太太相见,谁不赞她知书识礼。现在到了贵宝地刚一天,表女人先来讲我家女人无礼。这事儿真叫人不明白。”
夏家两房都过来了,夏二叔道,“这侄媳妇刚来,也怪不得两位小舅兄活力,我也气,家里把孩子惯坏了,叫她冲撞了侄媳妇。”
夏文道,“你要有甚么苦衷,必然要跟我说,别本身闷在内心。”
赵长卿拍他一下子,浅浅一笑,不睬会。拿了个宣红瓷盘子剥莲子,白生生的莲子衬着红盘,落日西下,莲子上都染了一层金边儿似的,格外标致。夏文在玩弄新栽上的蔷薇,赵长卿道,“叫永福拿鹿皮手套给你,谨慎扎了手。”
婆媳两个便有一搭没一搭的提及话来。
赵莲抽抽泣咽的说了,小小女孩儿,看多不幸有多不幸。赵长卿眉毛都没动一根,红儿怎会任赵莲跪地上搏怜悯,直接拖了赵莲起家,给她擦擦眼泪,笑,“可别如许,倒似有人欺负表女人似的。”
赵莲自幼娇宠,常日里都压夏玉一头,此时已按捺不住,指着赵长卿的鼻子道,“表嫂如许跟我娘说话,就叫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