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少卿笑,“家属畅旺,便是大丧事。小时候我跟文哥儿他爹还是同窗,可惜陶哥儿不是读书的质料,虽早补了差使,到底不如端庄进士出身硬气哪。”夏陶,夏少卿的宗子。
夏文一口茶没含住便喷了出来,诸人捧腹大笑。
诸人又是一通大笑,陈三郎笑,“不但阿白没睡好,我们几个,除了阿宁阿果,都是展转了大半宿,现在总算内心的石头落了地。我说句话,阿宁你别恼,我们几个通共加起来,运道也不及你。”分歧于苏白文采天成,就是同梨果比,赵长宁资质也并不出挑,并且年纪又小,偏生极是顺利。秀才、举人、进士,都是一考即中,便是名次不高,也足以令人欣羡了。
到了这个时候,不得不说,偶然运道比气力更加首要。幸亏殿试前便有内官教过这些新进士礼节,赵长宁严峻又猎奇,行过大礼后偷偷昂首瞧了昭文帝一眼,先时殿试、金殿宣榜时,他都没顾得上瞧一瞧天子的模样,这回便想着就近瞧瞧一国之君的边幅。昭文帝坐在御案以后,天然将赵长宁的小行动支出眼底,问,“看甚么呢?”
“庆表兄也是一片善心,我们表兄妹,在外本就该守望互助,何况大舅爷爷的确是年事大了。”赵长卿想到朱太爷与朱老太太,心下有几分伤感,道,“庆表兄放心殿试吧,要我说,有彭相那边,朱庄不会有事的。”
梨子颇是豪气,“两坛子哪儿够,起码得十坛。”哎哟,瞧他家小果子,多争气啊!从今今后,他便由举人之哥的身份进级为进士之哥啦!
昭文帝想着,这也是大实话,等闲人哪能拉得开轩辕弓,只可惜赵安人身为女儿身,不好轻上疆场。这位赵安人的弟弟,瞧着没啥心眼的傻小子,想来也是通些武功的,便道,“你既想去西北,朕便让你去西北。”赏了赵长宁一个西北军七品军职,就打发他出去了。
梨子乐得直转圈儿,搓动手连声道,“丧事!大丧事!阿谁,我出去看看!”
昭文帝痛下决计清除春闱弊案,这一两个月老了五岁不止,现在听到有新科进士这般言辞,心下便觉欣喜。他到底是帝王,并不轻露喜怒,只是多与赵长宁说了几句,道,“你考取了进士,便能仕进了,今后想做甚么?”
赵长宁道,“梨子哥,如果能保佑我卸掉孙山的帽子,返来我请你。”
赵长卿道,“这事庆表哥不必担忧,大爷爷在帝都多年为官,总有人脉在的。哪怕监察司是铁打的,朱庄也不过是个小举人,考场作弊罢了,本就不是要命的罪名。现在那些涉事的举人都关押在监察司,并不传闻放谁出来。这个时候,找谁讨情也没用。如果到了监察司将涉事举人都放出来,独朱庄未放,才是要焦急的时候呢。”
赵长宁道,“孙山给的。”
梨子掌心托着寸把宽的四方小土块,当真道,“你们可别藐视这土疙瘩,晓得这是甚么土吗?这是我专门从边城我那福院里带来的土坯。当初,梨果和阿宁去甘肃府秋闱前便在那院里住了一个月,如何?公然桂榜得中!这可不是普通的土,这是带着福分的土,福土!一人分给你们一块,包管你们运道足足的!有才学,再有运道,没有考不好的!我都分好了,一人一个荷包,带在身上就是带着福分了。”
不过,赵长宁名次虽差,倒是本届最年青的进士,他本年不过十八岁。昭文帝深为奇特,道,“这是朕即位以来最年青的进士了。”还宣了赵长宁见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