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武气道,“归正我不乐意,你别给我定!定了我就去削发!”
夏太太道,“她还好。你也晓得,她心机藏得深,等闲看不出喜怒来。”明天赵长卿也把夏太太吓了一跳,自从嫁入夏家,赵长卿一向宽和全面,就是刚到蜀中时经验了夏姑妈母女一回,夏太太私底下还喝采来着。真正如许翻脸是第一次,夏太太颇觉不适应。特别夏老爷接办夏老太太,夏太太去劝赵长卿时,赵长卿正在屋内喝茶,也没泪眼恍惚诉委曲啥的,的确就跟没事人一样,反是赵长卿劝了夏太太几句,夏太太深觉无所适从。
“名声又不能当饭吃,别人提及我来,少不得还要提一提我之前被发配的事呢。”夏老爷叹道,“媳妇嫁给咱家时,咱家恰是寒微,亲家半点不嫌咱家,莫非咱家日子方才好过,就因有人诽谤媳妇要非难于她,这中正中小人奸计么?另有,让别人如何想咱家。老话另有‘荆布之妻不下堂’呢,文哥儿还没大出息,就富易妻贵易子,那才叫人瞧不起。”
宋皇后本就是个内敛人,能让她说句“安妥”,可见赵长卿是真正不错。戚氏与赵长卿交好,何况赵长卿能做五公主的女先生,同宋家另有些干系,现在赵长卿称职,戚氏与有荣焉。
夏老爷笑,“有了合适的人,早些结婚也无妨的。”
夏老爷一归去,夏太太忙起家相迎,问,“老太太如何了?”
赵长卿温声道,“二弟也不消为这个烦恼,这事成不成,总得听听你的意义,难不成还能扭着你去攀亲?你既不肯意,叫你大哥去跟老爷好生说一说。只是这事都别再提,莲女人毕竟是女人家,传出去伤脸。悄无声的按下去才好。”
夏文换了家常衣裳,道,“老太太这个脾气,我不说你也晓得。她要说些不着边的话,你就当没听到就是。”
“他才仕进几天,能获咎谁去?”实在夏文揣测着,夏家该是城门失火,被秧及的那条小池鱼。自昭文帝的病后,这几个月都是皇后代批奏章,大臣早对此群情纷繁。夏氏族人中官职最高的是夏少卿,夏文一个小翰林,在帝都没做几日官,就算真把他扳倒又有甚么用处?倒是夏家与宋家一向靠近……夏老爷不欲与老婆多说,道,“你在家没事多瞧着老太太那边些,媳妇这个脾气……”如果别人,夏老爷必定提及码得去跟夏老太太赔罪报歉。赵长卿不但嫁夏文于夏家微末时,她还对夏家有恩,何况赵长卿这脾气不好推断,夏老爷无甚掌控,故此不筹办去碰这个钉子,只道,“归正你多盯着些,别叫媳妇跟老太太伶仃相处,一时气头上的话,说多了也伤情分。”
夏老爷见儿子不开窍,既笑且叹,开解他道,“真是傻小子,你表姐有甚么不好的,生得模样就好。”
赵长卿一面命人去翰林那边寻夏文,让他落衙后务必叫梨果家来,恐怕梨果想不开。一面心下暗叹,她七年之功,就被这两封小小奏章堕入难堪地步。怪不得人们都说,帝都居,大不易呢。
夏老太太哼唧一声,夏老爷笑,“明儿有空,我陪母亲去山上拜拜菩萨吧。家常过日子,先前那么大的坎儿都过来了,现在这算甚么,母亲不必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