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爬树,”景渊投降了,“我让厨房做你最爱吃的点心好不好?你下来,我陪你去吃。”
“杀你,我如何舍得?”他在她耳边温声细语道,本来带着西夏口音的中原话俄然变得熟谙而动听,“阿云,我的阿云,你这个小傻瓜,如何千里迢迢地跑到这里来了?”
阿一赶紧让人上点心,阿云胃口很好,但是往嘴里才塞了几块,俄然皱眉抚着胸口,然后哇的一声吐了出来,阿一大惊,赶紧给她拍着背顺气,一边顿时让人去请景时彦来给阿云看看。
颜珠对劲地笑了,耶律思固然长得丑,但胜在有一身好武功,再说了,哪怕是她颜珠嫌弃的,不要的,也轮不到一个中原女子来夺。
景时彦把完脉后,瞅瞅阿一,又看看阿云的肚子,再忿忿地盯了阿一一眼,道:“侄孙媳妇,你那肚子怎地半点动静都无?司马烨阿谁兔崽子,如何比得上我的侄孙好?但是人家又要当爹了……”
中年男人赶紧点头哈腰,隆范真拍拍那箱子,嘲笑一声,随后上马朝相反方向拜别。
阿一窘,景渊拍去手上泥尘,无声地拉过阿一,从正在对司马念碎碎念的景时彦老头身后无声无息地遁走。
半晌后,他的耳朵动了动,营帐外蒲伏着的身影跟着一阵几不成闻的脚步声分开了。
隆范真。
“你说要我给你生个女儿,像你一样的都雅,像我一样的含混。”
“七王爷说了,沙盗一个不留!”为首的黑骑卫刻毒地号令道。
他把阿云谨慎翼翼地抱起放到床上去,拉过被子给她掖好被角,然后转过身去很快地沐浴,然后清理掉脸上的假装,撕下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他翻开被子躺在阿云身边,床很窄,他霸道地紧紧抱住她,笑道:“面具戴久了,几近要忘了本身是谁。阿云,你来寻我,我满心担忧,却又实在,欢乐得紧……”
“就是如许?”阿一眨眨眼睛,问。
“如果不像,今后内室之事便由你作主,如何?”
“别说话,你别说了……你要说的我都懂,阿云,我晓得的,你喜好我跟我喜好你一样多对吗?你担忧我才寻来的的对吗?我不会分开你,今后都不会……”司马烨眼眶发红,顾不上部属就在身边,阿云惨白地笑了笑,喘着气断断续续道:“我不悔怨……骗了你冒名进了王府……也不悔怨……还了俗,今后……你要好好照顾念哥儿……”
日子过得很快,木秀繁阴,风霜高洁,水落石出,初冬第一场小雪下起来时,阿一腆着个大肚子,推开窗,伸手去接那轻的像飞絮的雪花。烛火昏黄,景渊给她披上厚厚的狐毛披风,往她手上塞了个手炉,搂着她的肩柔声道:“阿一,下雪了。明早我给你堆个雪人好不好?”
“我要让你的血一滴一滴地流光,你说司马烨见到你的死状时会有多么肉痛!”隆范真咬牙切齿地用匕首在阿云左腕一划,血珠立即冒了出来,阿云疼得神采一白,隆范真卤莽地拿布塞住她的嘴巴,把她扔进垫着厚重干布的木箱里,用力盖上箱盖,锁好,再贴上封条,然后赶着马车向马口重镇最大的梨园驶去。
“是我,”他低声道,“刚才有人在帐外监督偷听,以是不得不如此……阿云,这里是沙盗的窝,你——”
“阿云,不准乱想,”他打断她的话,忘情地紧紧抱着她虚软有力的身子,沙哑着声音道:“你不会有事的,我不准你有事,我爱你多年,你如何舍得抛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