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撵在锦元宫的偏门内里落下,花公公早已奉了李晟之命候在那边,见婉倾下了轿,忙将拂尘一抖,踏着小碎步迎上前道:“呦,婉倾女人来了。皇上才刚下了朝,这会子正和上官丞相在太和殿说话儿呢,女人随老奴出来便是。”
长歌听此,内心不免甜暖了很多,也方笑着将绢袋扎好,隔着月色朝婉倾脸上看了看道,“这伤口想是就要病愈了,我今晚照着先前的方剂赶着再多配一些出来,要多敷用几天赋好。”说罢,便又拾起药杵,忙着鼓捣起来。
婉倾低着头走到大殿中心,浅声揽裙膜拜,“奴婢婉倾拜见皇上,拜见丞相大人。”
婉倾常日素喜淡妆,不过明天初度面圣,想着若服饰过分素净有恐失了礼节,因而一大早便跑到汀兰馆找采沁讨了些胭脂水粉,将本身经心打扮一翻。出门前又换上了前几日雪嫣送来的那件冰蚕丝帛的半臂长裙,自是艳过芳华。
“是是是。”杜公公的头点得如拨浪鼓普通,嘴上连连应道,“皇上固然放心,老奴必然竭尽尽力,就算丢了这条老命也不能丢了皇上的颜面。”
杜公公上前将婉倾打量一番,赞道:“哎呦,这女人身量轻巧,纤腰玉指,咱家这一瞧啊,就晓得是块跳舞的好质料~”
“本筹算借着此次陪娘出远门的机遇,能带你一起散散心。”长歌将药臼子放到一旁,淡声道“说来也是奇特,圣旨如何恰幸亏这个时候传到我们府里来,天子娘舅倒像是算准了要赶在我们出门前将你留下似的。”
芙蓉居月朗星稀,晚风轻习,长歌用过晚餐便坐在院子里的月光底下捣磨药材。
“对劲,朕甚是对劲。”李晟的眼睛还是在婉倾身上流转,捋着胡子点头笑道,“我朝公然多美女啊,临时不问舞技如何,只是这边幅就够让他乌赫颉喝上一壶的,哈哈哈。”
上官云天在一旁瞥见李晟直盯盯的忘了神,方侧目用心咳了两声,轻声道:“皇上――”
李晟回过神来,非常难堪地正了正身子,朗声道:“平身,平身吧。”说罢,又叫花公公赐座。
话说这李晟本是位文天子,夙来爱好文墨琴曲,是以对宫中文礼各部的修建也都实在花了一番心机。莲花台便是他为乐部演出歌舞专门修建的戏台,超出在御花圃里的静水湖之上,长二十丈,宽为十六丈,台身由天然玉石环砌而成,四周皆刻成莲花的图案,了望去正如一朵盛开在湖心的白莲。
长歌接过绢袋,悄悄翻开来看,见那边面装的是半袋子梅果,“是给我的?”
日头底下,乐部的掌司杜公公道带着从官方选出的那一百名舞女和乐练习,看到皇上过来,众女子纷繁跪地见礼,杜公公则从莲花台上快步迎下来,一边问安一边将李晟和上官云天请到观舞席上坐了。
上官云天将婉倾带至杜公公面前,笑道:“皇上命我帮手公公办理夜宴比舞之事,我这个门外汉别的忙帮不上,不过倒是替你找了个好的帮手来。”
婉倾跟在花公公身后一起行至太和殿,在门前站定了脚,花公公先是着宫人出来通报,未过量时便见那人小跑着返来传二人觐见。
花公公抬眼瞧着李晟容光抖擞的神情,自知贰心中所想,便赶紧上前搭话道:“皇上,现下既无要紧的政事措置,我们何不移步莲花台,让婉倾女人为皇上献上一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