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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昂的瞳孔幽蓝一片,统统的思惟,统统的感知,尽数逗留在这一刻,光阴停滞了脚步,飘落的细雨,陡峭的湖面,美好的月光,在这一刹时变得成了一副静止的画面,刹时化为永久,顷刻变成永久,唯有渺渺的琴音,仿佛自天别传来。
他背后是狼狈而出的慕容博,神采阴沉,凝重的看着他。
只能将必生技艺,一一使出,两人,以湖面为棋盘,湖水雨丝为棋子,在月下湖中,对弈一盘惊天大棋,慕容博早已忘怀了比试,使出浑身消弭,对于这前所未有的劲敌,而陈昂却只是在逼出他的潜力。
“二十年,公然不敷。”
“二十年只怕不敷!”
水雾满盈在半空,慕容博耳边汗津津的,颤声道:“无相劫指,中间竟然以水汽为基,承担指力,佩服!佩服!”
他一震衣袖,如同铁壁普通,带着浑厚的内力,直击身前的水面,水花溅起数米高,如同铺天盖地的海潮,挡在了他的身前。
银线穿过湖面荡起的水花和雨丝,带着无色无息,却凌厉致命的力道,直击慕容博眉心。天涯的雨丝,也跟着这一击,飘散向慕容博,万点银丝中,藏着陈昂独一的那一指,带给慕容博深深的压力。
千万银丝,都被留在了浪花的另一侧,唯有一点银芒,破开水花,射了出去,打在慕容博挥动的衣袖上,溅起狠恶的颤栗,就连慕容博身下的小舟,都直直的推开了数尺的间隔。
“一曲肝肠断,天涯那边觅知音?”
第一个佩服,出口之时,慕容博还在船上,比落第二个佩服话音落下以后,他已经跌入了湖面上,慕容博把袖子侵在水面下,挥洒出一道水流,脚尖一点水面,又踢飞一个水球,恰是少林绝技,如影随形腿、达摩掌。
慕容博强打精力,目光凝集在指上,看准一个机会,一指导在了身前的银丝上,一点冰寒凝固了雨丝,在一点,冰棱激射而出。
单单只这一点,慕容博就先输了,冰固然力道微弱,但陈昂以无形之物,承托力道,赛过他一指凝冰多矣。
万籁俱寂,唯故意头的一点警兆,令他警戒万分,毫无按照的,慕容博一指导在虚空当中,半空收回一声爆响,数十点雨滴爆散开来,仿佛两股大力蓦地间碰撞在一起。
陈昂笑着看着他道:“以他如许的指法,就算再练上一百年,也不会是我的敌手!”
使指力穿过了慕容博的法衣伏魔功,在胸口上,留下一个印记。
“中间的多罗叶指,倒是霸道的紧!”慕容博连挥三下,才打散了三点水珠,而陈昂悄悄一抄,就把冰棱捻在指尖,“老先生的参合指力,也是天下无双。”
可惜,他面对的是陈昂。
也只要陈昂,才气面带浅笑,脸上始终平和萧洒,仿佛冥冥当中深有会心。据禅宗向来传说,释迦牟尼在灵山会上说法,手拈金色波罗花遍示诸众,世人沉默不语,只迦叶尊者破颜浅笑。这就是拈花一指。
陈昂拂手感喟道:
这一指,已在有相无相之间,如同顿悟普通,冥冥而不成求得,不见声色,已达到无形,无相,无色,无质,诸般皆空的至境,就连少林方丈在此,也只能叹服。
“如果我没看错,中间方才用的,但是我慕容家的参合指?”
“拈花指!”慕容博内心惶恐,陈昂竟然以雨丝为棋子,依托了一缕拈花指力,要晓得,水本是天下至柔之物,无形无相,能以水发暗器者,可谓闻所未闻,激射数十步而不衰竭,则更像一个神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