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车从他身边奔驰而过,那人感受车轮上扭转的三棱刺就从他小腿边划过,车上铜人们挥动的矛戈掠起的风声,就在耳边吼怒。
此时固然战役还没有打响,但阴云已经覆盖在西安古城的上空,吴新田手上固然也有冯玉祥留下的军队,但很大一部分军队都让刘镇华拉拢了,他反而不占上风,幸亏结合了胡景翼部的靖国军,有靖国军下的一名虎将杨虎城帮手驻守西安。
劫掠的匪贼们是不会有规律和进退的,他们来不及从车阵进步的线路退去,因而只好朝火线滚滚的烟尘里放枪,希冀枪声能吓阻那只环境不明的军队。
有同窗说始天子的墓里的粽子化了白毛,出来就杀人,另有的人说冯大帅杀了盗墓的英国人,被洋人派杀手干掉了!
但枪弹即便射到了战车之上,也只会在青铜战车上崩一个小白点,被灰尘一吹就消逝了,古朴的青铜连锈都没掉一丝,他们来不及放第二枪,车阵飞掠过他们,车上的兵甲安闲的用戈收割了他们的头颅,留下几十具尸身,庞大的车阵乃至没有减速,就飞速驶离了这里。
冯玉祥信奉基督教,有“基督将军”之称,刘镇华也常常到教堂去做礼拜,并把牧师请到镇嵩军里布道布道。他靠这一手凑趣上了冯玉祥,两人互换了帖子,拜了把子,冯玉祥身后,就属他兵强马壮,难怪会有如许的野心。
在他视野所不及的方向,黄土高原上烟尘滚滚,千沟万壑的黄土原上,无数青铜战车正在朝西安城的方向奔驰,在广袤的大地上,战车拉出一条宽达两千米的冗长战车线,普通来讲,战车在不作战冲锋的时候,应当是迟缓行驶的,但这只军队却一向保持着这个速率奔驰。
但西安城不在他手里,陕南边防军总司令吴新田在冯玉祥身后抢先一步领受了西安城,一面与胡景翼部的靖国军结合,一面周到戍守西安,防备刘镇华部。
他们绕开了比较庞大的地形和农田,在荒漠上一掠而过。
刘镇华只好一面在政治上向吴新田施压,一面纠结匪贼、红枪会、大刀会等会党武装,纠结了近五万人的军队,筹办直扑西安,毁灭吴新田军队。
“啊?”白孝文又气又好笑,乡间人真是甚么话都编的出来,听了人家一耳朵,就甚么都敢往外说,始天子的兵俑重生拉?他干吗不说崇祯爷从煤山杀返来了!白孝文想着,这应当是前段时候冯大帅死在骊山的动静和刘大帅的镇嵩军攻打西安城的动静异化在一起,才产生了这类好笑的传言。
“罐罐儿馍――兔儿馍――石榴儿馍――卖咧――”
白孝文正悔怨前些日子为甚么不早点逃出西安,现在已经出不去――出去更伤害,赶上过兵就是要命的事,就镇嵩军那群兵匪,真比匪贼还可骇,白狼闹河南的时候都没有他们杀人短长!
安宁门城楼前老街上的买卖人一日不开门,就一日没有粮食吃,但白孝文可不是他们,他的父亲白嘉轩是西安上面一个小镇白鹿原的地主,现在书院乱糟糟的,就想回故乡呆着,等乱兵过了在返来上课,免得在刘镇华攻打西安的时候被乱军堵在城内里。
一伙被刘镇华拉拢的会党,现在也是镇嵩军‘团长’的地痞地痞,毫不知情的挡在了车阵进军西安的路上,如果他们能看清楚一点,当然是不会有胆量抵挡的,但这活地痞在被刘镇华收编以后,领了军器和军饷――还是不敷,就想现在路上劫掠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