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未中,她又几次刺击出数刀,刀刀未中。
待她玩腻后,见还是脱身不得,她便加快了脚步,奔驰着,寻机拐进了一个荒废的道观。
长荣三年,帝京,冬。
甄灿烂轻叹道:“我怎会将如此首要的东西带在身上?万一有恶人将我抓住,把信物搜了去,再杀掉我,我可就没那么好的报酬躺在上好的棺木里,每年有人烧钱送供果,而是挤在乱尸岗里做孤魂野鬼了。”稍一停顿,“我方才说要去取的东西,就是信物。”
话毕,他笑了,笑声悠然得意。
“我现在就派人带你去西郊的怀岭县,让你看看甄大蜜斯的墓碑。”翟宁的眸中隐现戾气和杀意。
俄然,脚步声近了,她悄悄的握住了弯刀,心跳非常的安静。
只听一个温醇的男声响起:“是一把好刀,寒光雪刃,环球无双。”
把信物拿给他看,她还能活着进甄府?甄灿烂不由得笑了笑,笑起来眼睛弯弯的。
‘灿烂’两字他可没胆量说出来,天下皆知‘甄灿烂’是甄府的大蜜斯,是甄丞相的原配徐氏所生。十四年前,徐氏和甄大蜜斯突染瘟疫,苦寻良药无果,母女双双归西。
靴底重重的落在了殿内,踩在了生锈的烛台上,踢开了断腿的香案,差点被香炉绊倒。
她等着,等着拨出弯刀,却比及了脚步声拜别,以及嫌弃道:“没人!”
甄灿烂深深的呼了口气,悄悄的依墙而立,脑筋里却闪现出阿谁纯真仁慈的傻女人,不由得,她咬了咬唇,眸光果断而复苏,必然要见到甄达!
她信步向前,不疾不徐,那轻巧的姿势,像极了在午后的暖阳下水草丛中漫步的白鹭。
“哦?”翟宁目不转睛的将手一伸,和蔼的道:“信物拿来,我这就呈给老爷过目,若信物失实,老爷会前来迎你进府。到时候,父女相逢喜乐融融。”
甄灿烂跳进了黑压压的殿内,潮霉的味道猛得刺鼻,她快步走到了墙角的太上老君神像旁,双手合十,心中默念:太上老君呀,本日多有打搅,他日我把供品给你摆满香案,给你上香。
“我是。”她负手而立,面带浅笑。
翟宁的神采一变,不由得拿正眼看了看她,这个生得姣美可喜的少女,竟如此机警?
在登门之前,她就晓得甄达在当年丧偶失女后,不久便续了弦,娶的是权臣之女李氏。翟宁原是李氏陪嫁的家奴,因李氏的重用而飞黄腾达,为人放肆。
华国的皇族宗室姓华,枝繁叶茂的。但是,现在的庙堂之上,掌权的是即富又贵的甄姓一族。
闻言,甄灿烂抬起视线看去,见是个魁伟的中年男人,目光凌厉而暴虐,一股子匹夫劲,凶神恶煞的,有能将猛兽喝退的可骇气势。
甄灿烂但笑不语,她不可否定,一旦否定就会落得锒铛入狱的了局。
翟宁刚要点头,忽地一惊,恍然道:”瞧我这记性,给老爷煮的茶要给老爷送去了。“他忙是推开府门,一只脚吃紧的跨过门槛,回顾道:“只能你本身去取,速去速回。”
“出来搜!”气急废弛的号令声。
少女只是抬眼一扫,便轻巧的拾阶而上,‘笃笃笃’的拍门。
甄灿烂?门里下人略一沉吟,顿时浑身一震,探出头来,看到是一个身着素色棉袍的少女,约摸十5、六岁,眼睛亮亮的,姿质明艳,眉宇间带有几分豪气,腰间别着一把弯刀,脚穿极新的软牛皮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