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甄启修眉头舒展。
“是,夫人。”
董姨娘拭去泪痕,保藏好了情感,无法的道:“老爷,妾真的无愧于心,春樱她一向是妾最爱好的丫环……”
李氏眼角一挑,道:“把她拖下去,掌嘴!”
“多谢夫人饶命,”夏菱的背脊盗汗淋淋,“奴婢们都没看出来是甚么人,追了几步就不见了。”
瞧了一眼李氏高傲的背影,再看董姨娘还没有从怆然中缓过神,始终冷静无语的甄灿烂不免感慨,这暗度陈仓的博弈,真是刮骨抽髓。
甄灿烂并不推却,只愿能顺利的走出甄府。进府不轻易,不晓得出府容不轻易。
半晌,她深吸了口气,又展开药方,一遍一遍的细心看,把药方完完整整的熟记于心。
董姨娘低着头,眼眶湿了,她用手帕拭着泪,咬唇道:“春樱她……她被抢了。”
一番安抚的话听进耳中,董姨娘倒是百味杂陈。
李氏抚着怀中的黑猫,扬起下巴,冷冷一暼董姨娘,道:“说吧,春樱哪去了?”
走在出府的路上,能发觉到暗处稀有只眼睛紧盯。甄灿烂不急不慢的走着,目不斜视的向前走。一旁的顾嬷嬷东张西望的,仿佛要印证甚么似的。
甄达缓声道:“她有次去采挖黄芪,有条蛇盘在中间,她怕蛇,不知如何是好的等了半天,她忘了?”
甄灿烂微微惊奇,在他冷硬的表面下还记得与徐氏在一起时的纤细之事。
甄灿烂不露声色的站在原地,只当对刚才的事不入耳也没入心。
“是。”董姨娘恭敬的退下,颠末甄灿烂时,暖和的道:“女人何时想去潭元寺,我陪你去。”
李氏一抹胜利的笑意闪过,冷声道:“若你说的失实,如何还非要挑处所说?”
“那就是没有‘黄芪’?”甄灿烂又试一次。
李氏冷暼了一眼董姨娘,警告道:“你还是把春樱的下落说出来,免得自讨苦吃。”
丫环夏菱趋步上前,跪在堂中,说道:“昨晚,春樱姐俄然昏迷,呼吸微小。董姨娘见状,便要急存候神堂的季大夫,又担忧来回路程担搁,就命奴婢们连夜把春樱姐送去安神堂。可谁知,马车驶到长平巷时,马车被拦停,涌上来一批蒙面人,把春樱抢走了。”
“夏菱,你把昨晚的颠末都实实在在的说一遍。”董姨娘泪眼看向中间的丫环。
她没有再试,很客气的问:“有没有充足用的川资和干粮?”
迎上甄达冷沉的目光,甄灿烂清平淡淡的笑了笑,规矩的道:“多谢。”
董姨娘慎重道:“妾毫无坦白,春樱自幼跟着妾,最为知心懂事,她送医途中被抢,妾昨晚一向焦心难眠。”她望向本身的亲生儿子,“大少爷,春樱故意去奉侍大少爷,这几日正想找个机会收罗大少爷的定见,谁知出了这事,请大少爷信赖。”
顾嬷嬷去取东西了,只剩甄灿烂一人在原地站着,就像是站在千年未融的冰洞穴里,她竟然有些难过,如何会难过?随便那男人如何冷酷无情,都跟她无关,能够……能够是替那对不幸的母女感觉难过。
甄启修一脸凝重,沉声道:“上个月在榄苍寺,子襄误服药汤的事,是谁急于抛清干系,发誓说字字失实?”
甄灿烂笑笑,点了点头。
她又客气的问:“有没有一匹好马?”
“你是把春樱送去安神堂,还是乱尸岗啊?”李氏的目光一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