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容复迷惑了,他长得也算周正,就是放在玄宗内门,也是排在中上的,这晏台里几十口人,男的大多是歪瓜裂枣,一分礼数也不懂,再说那萧景,毛还没长齐呢,又有甚么猎奇怪的。想来想去,只能是这女子眼拙,脑筋也不经用,才生出这等设法。贰心中虽有不满,但也晓得这门婚事做不得数,这孤村野店的,与其说这一村的晏姓之人是石头中冒出来的,倒不如说是妖修们的鬼蜮伎俩,只是这此中究竟尚不为人晓得罢了。
这鵸余骨所化的飞剑本就堪比地阶法器,又带着萧景炼化的,无物不侵的九阴之气,那红绸本就是晦物,遭那十数道飞剑穿来刺去,不一会就千穿百孔,委靡坠下了。
“道长这么说也罢,但这村中的异象,你们当真就不猎奇么?我自能够任道好处置,但在此以后,倘若灾变横生,这村中人与死尸无二,尔等就是问天问地,也得不出成果了。”晏秋说,她看了眼身边烛火,烛泪已然堆成了小山,那半寸不到的蜡烛,正闪动个不断,也是到了油尽灯枯之时。
待外头的人走远了,张容复才开口道:“妖女,你若另有手腕,无妨使出来让我等见地一二。”他是半点情面也不留,一手甩去那绸缎,还将护身的飞刃尽数祭出。他话音刚落,那软绵绵的缎子就跟成精了似的,还未落地,就飘窜到了空中,如离弦之箭,猛的朝着张容复袭去。
玉牌所化的猫儿跑了出来,它定定地看着那处,道:“竟是鬼域之气?”
那绸冷冰冰,仿佛有水附在了上头,又被凝成了冰普通,村人只是站定在两旁,也不知这处所是哪般的民风,明显是大喜,既不笑,也不说话的,就这么看着中间的三人,那琉璃灯本是敞亮非常的,照在他们面上,却一丝的赤色也无,仿佛神像下供奉的石仆,只余形状,未施半分色彩。
只听得门闸嗞的一声大开,有一长尾,尖耳的小兽跑了出去,它浑身泛着幽光,四足落在地上,便留下血普通迹印。这物是狴,引灵之兽,凡是以灵魂之体见到此物,就是大能的分魂,也会受其所惑,无知无觉地跟在它身后。
但这屋中三人,没有谁是灵魂出窍的啊,张容复想,这召兽之人胡涂了不成,他看了眼萧景,见那小子迈出了一步,便知是要将计就计,狴只当三人受惑,一跳一跃的,向外奔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