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秋在背面提示道:“你还跳来跳去的,真不怕沉到底下。”
这话中有话,还不待萧景生问,玉牌又补上了一句:“张容复与你有大劫。我若说,那日入燕华洞天时的灵气之乱全归他一手所为,此人你可愿救?”
这其中的渊源泰初老,也太冗长,那些上古便持续下来的费事,哪是平常修士能理的。四百年前,它曾将后果结果奉告了一名少年修士,可那人现在又落得甚么了局?
他这头刚展开眼呢,就闻声骷髅用一惊一乍的声音道:“不能移,不能移!这处灵气诡谲,他现在的环境……可不大好。”
玄墨当得是内门新一代的俊彦,与他相较,萧景就差很多了,他那身经脉成了拖累不提,就连修为停顿,也成了外人看轻屠景峰的由头。这倒不满是萧景之故,青云子本就疏于运营,几十年下来,就只收了两个门徒,也不怪得那些尚未师从的弟子眼红,这才牵涉出些有的没的。这其二,也是张家从中作梗,直指青云子识人不善,招了名根骨劣质的入了内门,白费宗门七十二峰的灵源。
萧景点了盏长明灯,让那桐木制的小东西飞了一丈来高,那灯常日里,也能照亮几十尺,但是这地也是怪,不但冷,还带着浓雾,只堪堪显出了张容复躺着的处所。萧景见人面色发青,眉间却带着抹红痕,扶着对方的脉象,萧景又遣了丝灵气查探,便知这是阴煞之气入体,再拖下去,恐有入魔之灾。
可萧景那小子,不惊也不恼的,只道他晓得了,手仍旧摆在张容复的脉上,一副天崩地裂都与他无关的神采。
张容复听后,只向萧景要了罗盘,细细看了一番。“这针正指着六合,中有太阴减退之象。如此倒是……”话说了一半就没了下文。
但他们困在了这处,萧景也无极阳之物在身了,张容复用去了纯阳精血,道体本就衰弱两分,再任其生长,待那百鬼怨气入了百汇,想救人,也就晚了。
骷髅在一旁严峻地守着,一面对晏秋说:“你莫怕,凭萧道长神通,定会化险为夷。”
然后是晏秋,那女人也跟没事人似的,道:“此处的冰起了裂口,再担搁下去,这张公子就当真没了。”
再观那头争斗,萧景倒是占了上风,本来,自那百鬼怨气侵入,九阴之气便不愁没了敌手,这东西本就无象无形,遵的也是枯亡之道,灵魂离体,重归循环,皆在它所司的大道上,这点因死而生的怨气,倒也没甚么大不了的,不过是相互冲突,再行噬去罢了。
张容复醒了,只是吐了几大口黑血,又静坐了半晌,方喘过气来:“我们这是到了何地?”
外人看去,不过是小兽在撒娇玩耍,但萧景的面色却一沉。
这处实在是太暗了,纵是萧景的五识受后天灵气所养,也只能瞥见两个灰扑扑的影子,因而便问道:“你们这是在做甚么?”
骷髅咦了一声,有些奇特地问:“竟没有外物可用?萧兄弟,你可要想清楚,这鬼气入体不是小事,如果以真气相连,不保那阴煞不会度过来。”
上善若水,厚德载物。这八字就刻在青鸿尺正中,此物本是青云子赠送大弟子玄墨的法器,但也没过个几年,他那师兄便悟出了一重神通,自行祭出了百衍飞剑一柄,御之可日行两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