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是在离天眼里,他那叔叔就真如神像普通,每逢宗门大事,踏着浑沌彩云而来,面庞庄严,就是瞥见他,也同看着一块石头似的,别无二致地扫畴昔。而如许的徒弟,有同无,又有甚么辨别。
就是放眼全部内门,也只要三两人晓得,离天是掌门天毓的侄子,这倒不是为了避嫌,而是此子出身本就不清不楚的。
赤衣者,秦皖之自是见过一二的,在他看来,那些人倒是眼高于顶,只会在其他弟子面前耍耍威风罢了。面前这修士年纪甚小,虽是旋照,言行举止间却分毫不露,饶是外门阁主再神通泛博,也养不出这等门徒来。
凡是来人,这些修士自会探查几下,但见这打头的少年,踩着一青色长尺,一身庚金之气极其纯粹,竟是未及加冠,就到了旋照修为,当真是罕见得紧,想来是哪位阁主的记名弟子,到这九墓山闯荡历练来了。而这前面的一个穿白衣服的,虽说长得还成,但这修为却真的拿不脱手,那一身灵气狼藉无章,就同刚入道的修士普通,也不知常日修炼到哪去了。
江离扫了他一眼:“从刚才起,你就盯着我看,可瞧出甚么了?”
各阁当中,因弟子浩繁,又分有赤,玄,青,黄,灰,白六衣,此中赤衣者属阁中俊彦,多是阁主的记名弟子,而灰衣则属外层的,常日里,需得靠宗门任务,抵胜利德,方能调换心法口诀。比起内门那些亲传弟子,这外门的修炼自是苦上很多,一来无人庇佑,二来则是资本有限,甚么都得靠本身博取一番,这三回两端下来,修炼的时候也跟着少了很多。
至于这修士堆积之地,则选在了山中独一聚居之地,三清坊前,这处常日住的,就有百来人,多是筑基高低的修士,逗留在九墓山里,多是为了妖兽外相骨肉而来。
这来的人,倒是一红衣,一身红纱在风中摇摆,乌发雪肤,衬得她分外诱人,然这端丽女子,未下法器,便纵法说道:“此去除兽,凶恶难料,有为无智无胆的,先行退下吧,待我回到丹阁,自会向阁主禀报,不记尔等错误。”
然有一人,张望了半晌,倒是走近了两步,冲着萧景道:“你们也被困这了?丹阁的人当真是不刻薄啊。”
离天看着萧景不说话,就晓得这小子又想偏了,他也懒得改正,只道:“别只顾着发楞,该出发了。”
离天不知这小子从哪猜出的,也许就是胡乱蒙的,但他的确是有的,那人并非平常内门修士,乃是天毓道君本身。
内门四大世家,这秦氏自也算上一户,自是他们上头的金丹大能,近百年里,也因灾害去了三个,又有张家在旁虎视眈眈,这日子又能好过到哪去,但到底是根结了数千年的世家,在外门的干系,自是从未落下的。而外门四阁当中,又以丹阁权势最大,它与内门的诸峰联络,自是不敷与外人道的。
这刻天已初蒙,红霞片起,而朝阳仍隐在群山之下,只在万云背面抹了一层金线。
但这嫡妹拼了命换回的独子,天毓也不能不管的,他那mm自幼由他宠着,长大了是愈发的不知天高地厚,竟是感觉情定胜天,把这孩子诞下,那不知逃到那边的混账男人就会回转情意。
那传令既写着卯时,就无人敢迟误的,萧景二人到时,已有十几修士提早站在那了,多是筑基修为,很多人已将灵宠召出,灵狐角鹿,皆是乖顺地呆在一旁。本来,入这九墓山修行的,还专司驯兽的修士,他们本身灵根混乱,修为亦难以进步,便是养着良质的小兽培养,待着灵兽修为渐涨,也算是有了防身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