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阳者,能祛万种阴秽,屠魑魅魍魉,就如炙阳之于晨露,腊雪之于星火,这二者相触,成果那是想都不消想的道神。
玄乱伤得重,被这么一激,又吐出了几大口乌血,面色惨白如纸,这一呼一吸间,亦是断断续续的,他仍旧瞪着萧景,嘴巴咧得老高,而后,就再也不动了。
“自是为了宝贝啊,没好东西,谁敢到你们的地头闲逛,内门那些羽士,凶着哩。”玄乱随口说道,也未点名是甚么东西,也不等对方发问,他又扯开话题了:“先前同你一块那小子呢,怎就没看到人了?”
至于那小剑,则是鵸余之骨淬炼后的东西,算是用庚金之气溶成的兵器,庚金从革,本就是人间少有的锋锐之物,这鵸余飞剑,可谓是火中之焰,水中之冰,无物不摧。
萧景是踩在青虹尺上的,阴山玉这般窜改,倒不能伤他分毫,他向后飞了几丈,凝神看着周遭,这半里山谷,本满是玄乱设下的石笋,石刃,现在倒是全数的退散,皆向着一个处所去了。
那阴山玉方吞了萧景一寸血肉,现在倒像食髓知味了,那平整的壳子,在此时也大变了模样,竟从中冒出了几十只青黑手臂,一味向上探,相互之间,还会撕扯一番,形如恶鬼,皆是朝着萧景去的。
这一回,它倒是不抓在萧景肩上了,纵身一跃,坐在了山崖边的石台上头,正所谓隔岸观火,乐得轻松啊。
萧景也不再抬眼,只带着青虹尺,向后退了十几尺远,下一刻,那石人的一掌就散成了几万片,如在太阳底下暴晒了千万年般,全流作了齑粉般的细沙。
这剑外裹着的,自不是别的东西,乃是萧景本身也甚罕用上的九阳之气,自他学了存亡决,这道活力是从未有足的时候,若非在筑基时勘破存亡循环之理,本日这一式也是用不上的。
这本该是骨肉迸溅,血散人亡的一幕,玄乱已经忍不住遐想起来,如许一个心高气傲的少年人,死在本技艺上,该是多么的绝望,这从高处跌倒深渊,死无全尸,当真是妙极,妙极啊!
石头人停了下来,眼睛里是两颗黑洞洞的石头,向下看的时候,还暴露几分鄙夷之色:“本还觉得你是个聪明人呢,往这处逃,岂不是自投坎阱,还是想不开,筹算一死了之了?”
萧景先前一剑,充其量是小试牛刀,那九阳之气,庚金飞剑,哪一样不是头一回用,此中的分寸,一定是掌控得刚好的。这一回萧景也不讳饰,一抬手,那五六道飞剑就平空冒出,不由分辩地,得朝着百鬼行偶飞去。
那石头离萧景不过三寸远,几近是触手可及,玉牌看得清清楚楚,自停下的那一刻起,就有千百道裂纹,从那飞剑周遭分散,眨眼之间,就分散到了石人的整只手上。
萧景扫了他一眼,也没接话,只平铺直叙问道:“焚天宗此行,所求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