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缕忙点头道:“不是,只是现在高姨娘也落马了,再做些甚么,我们就难抛清了。”
蒋姨娘调侃一笑:“男人,老是但愿他的女人宽弘大量,和顺仁慈,好坐拥那齐人之福,却从未曾想过,女人的内心,究竟是何滋味。”
说着,噌地站起家来,便想往外走,不过行得两步,便停了下来,嘴角暴露笑容来,返身又缓缓坐下,道:“我倒是焦急了,想来不必我去劝,老爷也必定不会同意让林家的担当人去贾家扶养的,若只带黛玉去,倒是无碍的。本来我还担忧高姨娘的假孕透露得太早,现在看来,倒是时候刚好,不然,宠妾灭妻一说,便是老爷也不得不考虑一二,说不得就要让步,现在,高姨娘即将被措置,就是贾家也说不出甚么来,更不消提将孩子带走了。”
翠缕笑得有些幸灾乐祸:“可惜了那锦湘,一心想着往上爬,却不过只做了几天没名没分的通房,被老爷查出来是她给高姨娘下的药,必定是要活活打死的。”
本来,明天早晨,林海就查出来给高姨娘下药的竟然是高姨娘的贴身大丫环锦湘。这期间的事情很有几分古怪,本来锦湘的家人在年初遇见一个癞头和尚,说他家锦湘是朱紫,将来是要仕进太太的,还能一举得男,将来担当庞大的家业。他们本来感觉是癞头和尚瞎扯,他们家穷得叮当响,不然也不会把女儿卖了去做丫环,虽说女儿出息做了大丫环,也不过是姨娘身边的,不算得脸,若说能嫁个管事衣食无忧,他们还信几分,可说是官太太,又如何是他们家能够肖想的?更何况女儿已经卖身为奴,哪产业官的情愿娶个奴婢做夫人呢?
刘嬷嬷想着,便如此这般和王嬷嬷念叨了一番,王嬷嬷一听,思忖半晌,竟也感觉刘嬷嬷说得极有事理。林黛玉虽未曾被下黑手,这不过是因为她是女儿的干系,但若将来真有个姨娘心狠,舍不得她出嫁的嫁奁,保不定就要动了手。
贾琏挑选的机会并无太多人在场,毕竟这话是拿来恐吓林海的,却不能真的传了出去,不然林海被逼之下,说不定就将贾敏的手腕也传了出去。以是在林海下达禁口令以后,这事便只在少数人中间传播。
夏清莲道:“我昨日用心说破她绝育的事情,就是想让林大人提起警戒,晓得她也是有害你的动机的,如何现在?”
林墨玦撇撇嘴,将从刘嬷嬷和王嬷嬷口入耳来的事情又论述了一遍。
两人提及贾琏的话所流露的信息,也是一阵惊心的,宠妾灭妻,这在浅显人家也是极丢脸面的事情,何况老爷还是朝廷大员?那是要被御史弹劾的啊。这贾家,究竟是何企图,竟是要在先夫人骸骨未寒之时,就要和林家撕破脸面吗?
直到一次回家去,却听得邻居群情纷繁,说那张牛家的为了禁止丈夫娶小,竟服了假孕的药物,厥后竟是血崩而亡。锦湘的心中顿时生出了一个连本身都惊骇的动机:如果高姨娘有孕了,她必定不能服侍老爷,可她又要皋牢老爷,必定要将身边的大丫环开脸给老爷做通房,斑斓是高姨娘的亲信,为人机警,人又貌美,高姨娘为人极度谨慎眼,一定情愿将她给老爷,怕分了她的宠。而她锦湘,向来诚恳浑厚,面貌又仅是清秀,能胜出的概率反而高些。
“甚么?”林墨玦不敢信赖她竟然会同意如许的事情。毕竟,那是个让黛玉香消玉殒的处所,那是个让黛玉吟出“一年三百六旬日,风刀霜剑严相逼”的处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