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太傅那边用的墨都是顶级的麝墨,里头掺的便是麝香。母后在时,也曾千叮万嘱,说须得谨慎保藏麝墨。我虽小,却也晓得那不是甚么好东西。”二皇子渐说渐低了头,眼圈儿也微微泛红。
过了那股镇静劲儿,岑西锦天然也就消停了下来。
而他们俩竟当着陛下的面去瑶光殿要野鸡崽子,想想当真是细思恐极啊。
他是鸿鹄,而她充其量就是一只小小的燕雀;人家如果陈胜,那她便是跟他一同种地的诚恳农夫,只知面朝黄土背朝天,背上的压力往肉里扣,当真是不到绝处半点也不晓得抵挡的。
本来竟是为了报仇。
如果一朝天子都没见地的话,那他也枉称是九五之尊了。
“姑姑,我,我不晓得该如何办。我没主张了。”言毕,二皇子顺手捧起方才蜂儿晾温的茶,也没细咀嚼道,只顾着仰脖子一饮而尽了。
她垂眸寂静了一会儿,便轻叹着气逮住他的手心,再用绢子替他一一扫掉那些锋利的碎片,柔声叹道:“殿下,瞧你,如何如许暴躁?碎了杯子是小事,细心割伤了手,可不准哭。”
但她想得再好总归也只是她的设法罢了,关头还得看二皇子本身。
麝香……
“如何了姑姑?我是不是中了人家的奸计?蜂儿给我倒的茶水里不会有毒吧?必定是了!啊,我要死了我要死了!”二皇子扑通一下坐在地上,眼泪吧嗒吧嗒直掉,就这般泪眼昏黄地望着天呼道,“母后啊,儿臣还没为您报仇呢,可惜儿臣现在命不久矣了!”
或许是关雎宫同心殿的那位,或许是永春宫朝晖殿的那位,天然,未央宫那位也不是不成能。
也难怪二皇子会生出要取陛下而代之的狼子野心了。
岑西锦越想越感觉可骇,最后还是乞助普通看向二皇子,问道:“那我们,还去说吗?”
大脑也由此夺回了主导权。
或许不是他动手,可他却必然是晓得的,只不过睁只眼闭只眼也就畴昔了。
二皇子一瞅见绢子上的血,顿时眼泪就一颗一颗地滚了出来,小嘴一扁,眼睛也不敢睁,只是抽抽哒哒地小声抽泣:“呜呜呜,姑姑,我伤得重不重啊,我会不会死啊……呜呜呜!”
“殿下,这个奴婢也是做不了主的,得看您,看你本身,想走哪条路,想过甚么样的日子,是平平平生还是……”如果是岑西锦小我的话,她是比较偏向于繁华闲散王爷这条路的。
她实在比不上他。
“……不晓得。”二皇子低头。
暖和细致的白瓷在二皇子的掌心碎裂成瓣儿,像一朵开在他手心的适意的白荷。
可顾皇后的仇敌是谁?那不就是当今陛下吗!
“咦,你手上压根儿没伤啊,哪儿来的血呢……”岑西锦嘀嘀咕咕地念叨,握着二皇子光亮的手掌猜疑了好久,还翻来覆去地翻察看着绢子,最后腹部模糊约约的一阵胀痛才教她复苏了过来。
二皇子稍一近身便能从花衣身上嗅出淡淡的麝香气味,而陛下日日都宿在瑶光殿,陈婕妤和她身边的人都是乡间来的,没见过甚么世面,在奇珍奇宝上更贫乏见地,可陛下会没见过世面贫乏见地吗?
“是啊,那的确不是甚么好东西,”,岑西锦感慨地点点头,又道,“当今陛下宠妃的贴身之物竟染有麝香,也不知是谁动的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