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西锦挑挑眉,赶快口不对心肠答道:“回禀陛下,这大宫女再尊崇也还是奴婢,服侍主子便是奴婢的本分,哪有甚么服侍得惯不惯的呢!再者说了,二皇子待奴婢们也是极宽和的。”
“铮儿如何想起吃这个汤了?”正兴帝面色温和地蹲下身子,细细打量着面前这孩子。
以是他便格外疼这个孩子。
陈婕妤嘴角微翘,并没说话。
没错,他是至心疼爱过这个孩子的,不然也不会在这孩子周岁之时便赐赉他储君的位置。固然,里头天然掺杂了顾氏的启事,可他若不是至心疼他,也不会那么快便让他坐上太子之位。
岑西锦缩着头,规端方矩地答道:“奴婢快十岁了。”
因而一向躲在回廊里战战兢兢的岑西锦忙跪了下来,低着头大声拜道:“奴婢见贤馆宫女岑西锦见过陛下,见过陈婕妤。”
正兴帝喃喃着,不觉痴了。
他还记得,阿谁刚生下来躺在他手里哇哇直哭的小婴儿,是那么小,那么白,那么软,含着泪的眼睛清澈洁净,哭起来又是极其的清脆。他为之欢乐,心疼,垂怜有加。
“野鸡崽子汤……”
实在当时候,他并不算是初为人父,当时候,大皇子和长公主,他都有了。可惜他们皆不是他所看重之人生的。
他,跟他母亲可真像啊。
见正兴帝略有迷惑,二皇子便朝站在回廊下的岑西锦挥了挥手,正兴帝转过脸看去。
陈婕妤眼波一转,上前挽住正兴帝的胳膊责怪起来:“是哩,侬这个当爹的整日尽管朝政大事,一时看管不到娃娃们也是有咧!只是下头的人都是些势利眼子,觉得主子不得宠嘞,还不得可着法儿地糟蹋人咯!”
“哦?”
沉湎在父子情深戏码里的正兴帝没有发觉,还笑呵呵地替陈婕妤做了主,命人将她养的野鸡崽子送一只到见贤馆去。
二皇子忙摆手道:“父皇,不必费事陈娘娘的宫人,儿臣来之前已遣了个技艺利落的宫女。”
看着面前灵巧的儿子,他仿佛也记了起来,六七年前从接生婆手里接过一团皱巴巴小婴儿时的表情。
看在她是大宫女的份儿上,正兴帝眉眼淡淡的,只是有一搭儿没一搭儿随口问起来:“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