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公户止无喜无怒,眼中一点波澜都未泛。
闷热的气候,憋了一天的雨终究在早晨痛痛快快地下了出来,没有雷电,耳边满是哗啦啦的水声。滂湃大雨减缓了连日的干旱,仿佛听获得植物吸水的声音,这场雨,会让爷爷的眉头伸展几分吧。
它晓得,爷爷会在他睡着时披着夜色来看它,这只爷爷的温情。
端倔强地跪着不肯起来。
端笔挺地跪在地上。
没想到,止却道:“我为甚么要帮皇上。”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人仿佛离得又更远了,端湿衣服在身都未感到冷,却为这句话打个暗斗。
“不知。”
它不归去。
它晓得,爷爷会在早朝上大发雷霆只因为朝内朝外的赃官贪吏。大发雷霆对他身材很不好,爷爷实在也晓得。
一整夜,大雨变细雨,细雨变细雨,最后不知时候,斗转星移,沉寂无声。半途不放心的郝葙拍门找端,见屋内无任何回应,急的去找来恒远帮手。恒远悄声出来,见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端,又退了出去,一会儿恒远端进一碗姜汤,最后完整甚么声音都没有,甚么人都没来打搅。
它信赖爷爷,最顾恤百姓的人也会顾恤一样是顾恤百姓的人,这是它一向跪着的启事。
端昂首看着止,止身着白衣,但是一点暖意都没有。他道:“这个皇位,他也是杀了很多人才坐上的,比如,我的生父,我的生母。你觉得他很好,不过是人之将死,其言行也善罢了。老无所依,已经是对他最轻的抨击了。”
天涯泛着鱼肚白,公户止从床榻上坐起,穿衣洗漱后,在一旁看书,仿佛跪在地的端是个安排。
仿佛窗外的水雾渗入出去,全部屋内水雾苍茫如同瑶池,而公户止消逝在瑶池中。
郝葙去跟堆栈借来了洁净的帕子,站在廊下对着雨中的人喊道:“端公子。”
恒远要上来禁止郝葙的持续骂街,端已经朝她微微一笑,制止了郝箱气愤的声音。端才五岁,但是笑容里已经有不属于五岁人的成熟和包涵,它扶住郝葙要扯它起来的手,道:“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