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山急了,但顾崇严也没给他开口的机遇,正色道:“你们俩,一个是我的亲妹婿,一个是王爷之尊,也是我的表侄。于公,我想亲身汲引、历练你们二人,将你们培养成威震一方的大将之才,替朝廷效力,但疆场伤害,只要上了疆场,就有受伤、丧命的伤害。于私,我但愿你们俩安然全面,少涉险境。”
顾崇严看向赵夔。
赵夔淡然道:“他们杀了我的亲兵。”
赵夔毫无牢骚,进了步军,没人认得他,他也没有自报身份,小兵们吃馒头咸菜,他就跟着吃。他与小兵独一的辨别,就是他的贴身侍卫彭越也扮成小兵随他而行。
莫非他看起来很像一个会带孩子的武将吗?
赵夔皱眉,刚要说话,顾崇严摆摆手,又对贺山道:“贺山,母亲也对我各种交代,让我别派你去火线。”
少年冥顽不灵,顾崇严怠倦地摇点头,叫赵夔下去了。
宁王英勇善战的名声,垂垂在边陲传开了,就在顾崇严开端对赵夔窜改,感觉这个恶劣表侄或许能改邪归正的时候,赵夔俄然做了一件震惊两军的大事!赵夔领兵围歼辽军一支五千人的军队,辽兵不敌,战死两千投降三千,至此赵夔已经建功,收缴三千俘虏便可,但赵夔却命部下兵士先砍断那三千辽兵的双脚,再全数坑杀!
接下来,赵夔立了很多军功,但几近每次军功,都伴跟着凶名,很快,就连辽军都把赵夔当作夔兽转世,暗里群情,都用夔兽指代大周的辽王。战报传到中原,百姓们没有夸奖宁王建功的,反而都被宁王的残暴手腕吓到了,谁家的孩子不听话,爹娘说声“宁王”来了,那孩子当即灵巧起来。
顾崇严身穿主帅盔甲坐在北面的大椅上,看到赵夔,他点点头就算施礼了,也没让人给赵夔赐座。等两人站好了,顾崇严先对赵夔道:“王爷,臣领兵解缆之前,皇上曾叮咛我好好照看于你,不准臣安排王爷上疆场。”
顾崇严说到做到,当晚就派人发了一套步兵铁甲给赵夔,叫他明日别骑马了,跟着步兵一起走。
赵夔眉宇松开,明白顾崇严前面要说甚么了。
“你跟谁学的这一套!”
顾崇严心想, 你个天子老子既然这么舍不得儿子, 何必还答应儿子上疆场?
年幼的赵夔曾经求彭越替他杀人,遭彭越无情回绝,自此,赵夔就放弃与彭越交好了。两人都沉默寡言,彭越就像赵夔的一道影子,远远地跟着赵夔,除非赵夔碰到伤害,他只会旁观,连技艺,他都没教过赵夔。
顾鸾九岁的这年腊月,顾崇严班师回京。
傍晚时分,雄师停下脚步, 安营安寨。
贺山朝他咧嘴一笑。
贺山身强体壮,在禁军的时候工夫练得也很踏实,能一人同时抵挡三个辽兵。
赵夔面无神采,就当没瞥见。
贺山第一个站到了左边,举头挺胸,大志壮志,他早就想出征杀敌了,他要仰仗本身立下军功,给大蜜斯应有的面子。
杀人不过甚点地,赵夔这般虐杀俘虏,就算大周这边的将士,也感觉心寒。
十六岁的赵夔,体格苗条矗立,肩膀也宽广了起来,穿上铠甲就像一个大男人了,但,便是顾崇严,听到三千辽兵被虐杀都大惊失容,而命令虐杀的赵夔,神采安静地就仿佛他只是碾死了三千蝼蚁。
承恩侯府一片喜气洋洋,百口高低早早就聚在前院等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