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是「寒山凝碧」。”他看花,不看她,“是绿梅中最罕见和贵重的种类。”
她一时髦起便也蹑手蹑脚地跑了上去,刚好被阿谁蒙眼的丫头一把抱住,丫头的手便在她脸上摸索起来,从她的五官猜测其人:“你是……翠儿?”
梅自寒兀自走了两步:“梅是苦寒之花,表情高远,沾不得尘凡喧哗,碰不得繁华奢糜。”
他轻道:“不,孤傲者离群,清冷不近民气,公主受不住这般清寒。”
梅自寒脸上还是是亦无风雨亦无晴的淡泊:“想不到公主也喜好梅花。”
那丫头怯生生地望着面前这个陌生的少女:“你是谁啊?我如何没有见过你?”
沉默走过好久,幽梦恍然一抬眼,欢畅地跑去梅树下:“这一片梅花好香啊!并且它的香味和刚才那些仿佛不一样呢!”
他不由被她望得怔住,因为在她柔波缠绵的眼底,储藏着一种不顾统统的确信,他不惧任何,却害怕她如许竭诚的眼神。
“「墙角数枝梅,凌寒单独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幽梦扶着一串花枝,委宛念来,“难怪文人骚人爱极了梅花,它的确与众分歧。”[1]
那丫头受了惊吓地摘下丝绢,才知被人戏弄,身边包含幽梦在内统统的女孩都捧腹笑得不能自已,就连梅自寒亦有些被笑声传染,脸上的冰雪似有微小的溶解迹象。
回想在此处定格。
“梅花香自苦寒来,我喜好梅花,也喜好……”她走近,欲语还羞,“像梅花普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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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你是说我赏识不来它的品性,是在附庸风雅么?”幽梦不知他是否听懂,是否也用心如她那般一语双关。
[1]出自宋・王安石《梅花》。
幽梦古灵精怪地捏着嗓子,用心学着男人粗声粗气地说话:“我不是翠儿,我是梅太傅。”
不远处的梅自寒见她如许玩皮,眼神幽幽一扬,却也没说甚么。
“我只是一个迷路的傻瓜,被这里的梅花吸引而来。”幽梦含沙射影地笑着,悄悄向梅自寒飞去清浅的一眼,“如果无人看管,或许我更情愿当一个‘采花贼’,偷去这里最都雅的花儿。”
丫头们被她戏谑的打趣逗乐,却听不懂她的弦外之音。梅自暑假装若无其事地踱步向远,可就连他本身也未发觉,自他回身的一瞬,他的嘴角出现了一丝本不该有的弧度。
梅自寒的手恍忽不听使唤,端起碗,将香醇的美酒送入唇齿,流进咽喉,她酿的酒极好,清冽甘醇,只是那多出来的一丝味道始终缭绕舌尖,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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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地,梅林里传来了一阵嬉笑声,幽梦猎奇使然地走出来,见是几个丫环在那玩耍。此中一个用丝绢蒙着眼,四周站着其他三五个丫头,看着她原地打转。幽梦晓得这是宫里的宫女们无聊时用来打发时候的游戏,叫作“瞎子认人”,她小时候也常玩。
“为何想不到?”她话中有话,“莫非这么夸姣的花儿,还不给我喜好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