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句是:“我另有那么多折子没批,你如何不唤醒我?”
我终究还是回了头。
接下来的几日,我就像一名最浅显不过的丈夫,经心极力照顾病中的老婆,满足她统统在理的要求。
就像当初诘责凝馨那般,现在的我也在诘责本身“为何明显该走,却还是挑选了转头?”。
一是我,二是唐煦嫣。
因为比起藕断丝连,一刀两断会省去人很多的费事,比如无谓的胶葛,又比如莫须有的相互伤害。
白日里朝会辛苦,到了早晨批折子时,她便寻到机遇偷懒,恳求我道:“我累了,你帮我批剩下的折子,好不好嘛?”
我明显猜到这是她为我设下的另一个圈套,但我还是跳了出来。
我想了想,想到月余前那日在猎场之上的景象。
夜很黑,风很凉,但她的唇很甜。
他低头道:“既然陛下醒了,大人也正幸亏此,请陛下恩准微臣问两位一个题目。”
批着批着,她公然躺在贵妃椅上便睡着了,左手的折子搭在了她的大腿上,右手的朱笔早已掉在了地上。
在世人的眼中这应是一番极恩爱的气象。
她悄悄地躺在龙床上,没有说话,也没有笑。
她背动手,晃了晃脑袋,调皮道:“恩,这还差未几。”
待世人退下后,我如常坐在了床边,望着帐幔,望着宫灯,望着床被,唯独没有望她。
我承认在闻声太医的话时,心中是有那么一瞬的欣喜,但那抹欣喜去的比天上一划而过的流星还要快上几分。
徐太医听前面露忧色,当即跪下叩首道:“恭喜陛下,恭喜大人,陛下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了。”
“你能够放心肠去睡了,折子都批完了。”
唐煦嫣淡淡道:“准。”
垂垂地,唐煦嫣便能够下床了。她一能下床便吵着要去上朝,全然不听太医的叮咛,我拦不住她,也只能由她了。
我的速率很快,批得也非常流利。唐煦嫣睡醒时,桌上的折子已全数被我批完了。
一旦我放下话本子,不肯再念,她便又说我不照顾病患,不懂哄妊妇高兴。
她一脸不信,将袍子披在了身上,走到了桌案前,发明桌上的折子真被批完了,才微扬嘴角,暴露了都雅的笑。
“你批的?”
统统仿佛都回到了过往,那夜留湖小屋里的事仿佛从未产生过。
这七年多来,我从未批过奏章,但手中的朱笔和面前的折子于我而言却并不陌生,许是因为曾经的我约莫是干过这类事的。
都说字如其人,以是我笑道:“或许是因为我的人比你都雅。”
我问道:“太医另有何要事?”
夜风入殿,我怕她着凉,无法地叹了口气后,便将身上的外袍解了下来,悄悄地搭在了她的身上。
“因陛下曾向太病院交代过,近几年不肯再怀龙胎。若陛下不谨慎有了,以后再打掉,那是件极伤龙体的事。以是这些年来太病院这边在龙胎一事上格外慎重,按理说应是不该出不对的。方才微臣查了陛下的天葵光阴,还是不敢妄下定论。敢问陛下和大人,可曾有在行完周公之礼后却不记档的时候?”
终究,我还是批起了折子。
但我晓得有些东西还是变了,好比现在的我在心中只愿称她为“唐煦嫣”,而不是之前的“媳妇”。
她又拉着我的衣衫委曲道:“就一次,一次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