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语估摸着自家老爷是没瞧见韩太傅的,松了口气朝潋滟递去一个放心的眼神。
“将军慢走。”女子的声音带着几不成察的可惜和思念。
楚啸天皱眉:“就算如此,我楚家人也没事理要举族而退,不顾皇上安危,而保全自家性命啊!”
潋滟躺在软榻上,手里还捏着一本《诗经》,闻言咯咯直笑:“太傅真成心机,谁的官职起落,内调或者外调,与本宫有甚么干系?太傅你但是未曾给过本宫起落官职的权力啊。”
潋滟点头,笑道:“这是极好,太傅让人动手办便可。等会儿皇上来,本宫也会转告他。”
“要保全他,不是要全数都守在洛阳才算。”潋滟道:“这一座城池也没多坚毅,本宫但愿万一今后产生甚么事情,皇上还能有个退路,将军可明白?”
潋滟,骗了他么?
“多谢娘娘,那老臣就先辞职了。”他躬身退出沉香宫,朝大门再行了一礼。
她是想让楚家人去另一座城池,铺好一条路。万一今后政变,她也还能让小傻子保住性命。而不是如同现在,外头水深炽热,他们便只能等在洛阳城里。
想了一会儿,楚将军的眉头松开了很多,仿佛是明白了潋滟的设法,顿了顿,道:“老臣明白了。”
她家书里头写的是让楚家在朝之人部分调离洛阳,划一是将朝堂当中反对韩朔的声音撤除大半,任他一人放肆。
真是诚恳想要个孩子的。
潋滟笑了笑,道:“将军放心,本宫有分寸的。”
“本宫是见着太傅欢畅罢了。”潋滟道:“这会儿来,有甚么事么?”
楚将军拱手道:“就算是再靠近之人,也不成全信。娘娘现在,应当万事更加谨慎才是。”
韩朔讨厌地看着她那一脸子虚,沉声道:“楚家俄然有这么大的变动,不晓得的还觉得娘娘您要得宠了呢。如何好端端的,都把人外放了?”
含笑正将茶放在他手边,闻言一顿,收起托盘便行了个礼,和休语一起出去了。
幼时她说要做女中诸葛,他还当是戏言。现在看来,潋滟说到做到了。她比他这老头子,可更是要有效了。
韩朔站在大殿里,看着潋滟笑眯眯的模样,挑眉问:“娘娘表情甚好?”
“本宫知轻重,决然不会拿这类事开打趣。”她当真隧道:“如本大哥已经去了,我楚家在朝的,不过只要将军你,另有一些叔伯亲戚。韩子狐心机周到,能撤除一个楚弘羽,背面也定然能撤除其他令他生嫌之人。”
“老臣归去便动手措置。”楚啸天站起来,朝潋滟行了个礼,有些感慨:“娘娘深谋远虑,倒是让老臣忸捏了。”
“臣只是感觉不安了。”韩朔眯着眼睛道:“娘娘仿佛随时都会做出甚么让臣想不到的事情,比如将楚家人大半调离洛阳,再比如……给江随流送去一封带有臣私印的信。”
休语严峻地往宫道上看过来,楚将军缓慢地将头收回来,靠在墙头上闭了闭眼。
“老臣本日来,是想同娘娘商讨大事。”楚啸天起家,坐到潋滟右手边的位置上,板着脸道:“请含笑和休语姑姑先躲避。”
潋滟的神采俄然惨白,死死地看着韩朔:“太傅明天这是受了甚么刺激?”
“楚将军免礼。”潋滟抬手,笑吟吟隧道:“进屋去说话吧,含笑,上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