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罗复斗帐,四角垂香囊。本来清冷的屋子里这夜暖香盈盈,几声含混的嗟叹混着长长的喘气,缠绵而香艳,带得帐子也微微颤抖。烛光摇摆,地上散着墨色的袍子和水色的宫纱,绞在一起像是分不开。床下一双绣鞋垂着明月珠,踩着另一双青云官靴的鞋尖放着。
韩朔笑了两声,下床来披上墨色的袍子,走近潋滟,食指从她的唇上划过:“但是臣当真想听娘娘要送臣哪一句,这可如何好?”
“本宫送太傅,盘桓庭树下,自挂东南枝!”
语罢,开门而出,融天玄色里。
“娘娘,娘娘。”休语有些焦心肠帮她顺气:“既然每次去都那么难受,那下次我们不去了行不可?给太傅说一声,他也会…”
驾车的车夫动也不动,勒住了马,从腰间拿出一块牌子来,在他们面前一晃。
话说完,身子也分开了那暖和的一处。也不遮那一身青紫的陈迹,径直下床去,捡起鸳鸯成双的红色肚兜来。
韩朔闷笑一声,看着本身身上的女人,轻声问:“潋滟,你这是恨我?”
她,楚潋滟,就是这富丽的鱼池里,最不甘心的一条鱼。
“孔雀东南飞,五里一盘桓。”
“我倒不知,娘娘是越来越放得开了。”男人的眼眸沉了沉,似是很不悦,嘴角却还是带着笑。
楚氏潋滟,绝美。
卿本才子,何如就是嘴上不饶人。
世人都道,大晋有三绝。
韩氏子狐,绝慧。
晋国三十六年,晋惠帝在位的第二个年初,大晋风调雨顺,民风浑厚。外无敌海内乱,内有安世之臣。晋帝司马衷的日子能够说是很好过的,哪怕他是个傻子,也有人锦衣玉食地给他供着,折子不消他批,文书不消他看。每天乐呵呵地抱着美人睡大觉,无病无灾就是最好的了。
“嗯……”云雨初歇,声音也是软绵绵的。
“贵妃娘娘身子是柔嫩,可也不必如许缠着臣,臣如果节制不住,再弄伤了您可不好了。”
“驾!”一声呼喊,马蹄车轮声齐响。潋滟坐在马车里,神采惨白,止不住地干呕。
“啧,韩太傅您同本宫但是一起长大的,您不是一贯自夸最体味本宫了么?”枕间的人一笑,翻身而起反将男人压在了身下,一双丹凤眼笑得微微眯起,眼底倒是凉的:“现在但是明白了,民气隔肚皮,哪怕是两小无猜,长大了不也是一样算计?”
可惜了,楚潋滟有柔情也不会给这乱臣贼子,脸上的红晕散去,薄唇微启,吐出一句:
侍卫瞧清楚了,倒吸一口气,立马敛了神采,退后几步让开道,乃至将半掩的宫门也给大开了。
“不知是太傅台端!”惶恐的声音里带着谨慎翼翼,四周的保卫跟着都纷繁跪了下去。兵器磕在地上的声音让人听得烦躁,潋滟皱了皱眉,感受马车又重新往宫里走了,才嗤笑一声。
“要到宫门了,温馨吧。”潋滟缓了气味,悄悄地靠在马车里,等着过宫门的查抄。
太傅,大晋权倾朝野的韩太傅。他的腰牌,公然是到那里都好用啊。如许晚的时候,里头人声音都不出,也能就这么放行了。明晓得不会是他本人,这些人倒也阿谀到了底。
“嗤,少说这些吧。我如果不勾着,你莫非就节制得住了么?”女子声音含嗔,端倪也含情,长腿一绕,如蛇普通盘上男人的腰,肆意求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