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祁垂首站在毓太妃的面前,好久才缓缓开口:“儿臣夙来恭敬母妃,可母妃为何这般的苦苦相逼,萼儿孤苦无依,满是拜儿臣所赐,现在她又有何罪,母妃要这般的置她死地。”
绿萼替她谨慎翼翼的拍着袍子声的雪末,却见一抹朱红的身影爬上了墙头,明眸盼兮,好像漫天雪地开的最素净的梅花。
冷意垂垂的侵进身子,屋内暖和如Chun,竟微微有些凉意。
毓太妃正拿着小银剪补缀花枝,忽听清嬷嬷说祁王来了,手上微微一用力,喀的一声将一截枝条铰断。
绿萼浅笑,目光缓缓的移向海棠树下的积雪,毕竟被淤泥染成一片褐色。“皇上便是臣妾的天,皮郛若不在,毛将焉附?只要臣妾在一日,任何觊觎您皇位的人必须死。”
绿萼的心底好似有一处渐渐的拱开,却见李胤已经笑着举杯,抬头欲饮,她心念电闪,蓦地脱口急道:“是谁……”
李胤神采一沉,放开绿萼,回身对远远跟着的徐公公道:“还不去瞧瞧,究竟是何人这般的猖獗。”
“当初就不该留下阿谁祸害,现在倒要坏了大计。”毓太妃狠狠的丢下断枝,叮咛清嬷嬷道:“让他出去。”
“不管如何儿臣都要带她分开这是非之地,决不答应任何人再伤她半分。”
毓太妃一时僵住,料不到他竟会如此,脸上顿时惨白如纸。
毓太妃缓缓开口,“现在,你为了如许的一个女人竟连性命都不顾了吗?未经传召擅自入京但是极刑。”
她见他如厮,只感觉刚才的沉寂顷刻消匿。低低的唤了“皇上。”
“就属你机警。”他有些漫不经心的斜睨了她一眼:“有人再得才子,又喜得贵子,朕天然替他欢畅。”
“留不得了,那女人再也留不得了。”
绿萼回到宫里亦是暮色昏沉,殿内燃着浓烈的苏合香。宫女不知何时挑上茜纱宫灯,灯影幢幢下她俄然出现浓浓的哀思。
亦不知过了多久,只感觉被人灌下了温热的汤汁,待展开眼睛,昏黄中皆是清嬷嬷焦灼的脸。她狠狠的拽住身边的帷幔,几近要扯出透明洞穴来。
毓太妃被他话语里的寒意震住,满脸骇然,直勾勾的看着李祁,仿佛不认得他了。
李胤看着面前风华无双的女子几近有些陌生,仿佛对她的话难以置信,“你……你说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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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沉寂的几近能闻声细风吹到窗棱上嗡嗡的响声,李胤脸上漫过沉痛,便是沉痛的声音,“朕便晓得,父皇最疼的始终是他。至死都只想着保全于他,想着替他运营这江山社稷。”
绿萼长长的裙袂扫过积雪,锦缎的水袖拂过琼枝,宫缎秀珠鞋子上尽是碎雪屑。
李胤握住她的手,悄悄的揽住,却不言语,目光中却尽是庞大。
“可朕会怕。”他逼近她,激烈的男人气味覆盖过来,“你瞥见他便会旧情复燃,再次狠狠的伤害朕。”
“还不快赔罪?mm伤到的是皇上。”
“绿萼在这深宫当中,如何能听到这些前朝的事情?绿萼的心中不过只要皇上一人罢了,旁人的存亡与臣妾再无任何的干系。”
绿萼扭过甚,不经意的瞥见那远远跟着的徐公公,转过甚道:“臣妾本日好好的陪皇上演一场戏,皇上如何犒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