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般无法之下,我顺手摸到了棺材内里装贡品的空碗,抓起来用尽满身力量,对着道知名的额头就砸了下去。棺材一共就这么大,层层叠叠的摞了三小我,道知名仿佛连躲藏的意义都没有,这一下正砸在他的额头上。
听着这声音,我的头皮有点麻,并且有种说不出来的恶心。我设想不出,一个已经放进棺材里的死人,如何能够伸手出来拿贡品吃。
我本来不想惹任何费事的,但是看到这一幕,我的脚步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河凫子七门的职责,不但仅是保护这条大河,庞独和我说过,路见不平,也是七门人的担负。现在大河正在颠簸不止的期间,百妖横行,要真的有甚么不测,那么五里坡这个村庄里的老百姓,或许就会遭殃。
嘭……
哗啦……
那股力道非常大,大到我没法对抗,我要把尸身朝外拉,棺材里的力量则要把尸身给拽归去,就对峙了短短一刹时,我完整接受不住,脚底下一松,整小我踉跄着被拖向了棺材。
但道知名还是活下来了,不能不说是个古迹。
他身上披发着之前我闻到的恶臭,透过破衣烂衫,我能瞥见他的身躯腐败的一片一片,流着红黄相间的脓水,已经分不清到底是血,还是脓。
咔……
比及尸身缩回棺材以后,棺盖又落了下来,甚么也看不见了。我从速猫腰朝灵棚走了几步,放眼一看,的确瞧不见棺材内里的动静,但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咀嚼声,却从棺材中传了出来。
“是你!?”我顿时停止了挣扎,有点转不过弯。
不过,道知名没有生机,赤着脚站在雪地里,看了一会儿以后,对我挥了挥手,说道:“来。”
抱着这个动机,我又谛视朝灵棚内里望了畴昔。此时现在的景象,活脱脱就是诈尸,但我内心很明白,除了我们七门差遣镇河阴兵,诈尸这类事儿,几近是不会产生的。
这张脸粘满了泥垢,可我还是能辨认的出,这是道知名的脸。我对这小我很害怕,因为对方神态不清,底子没事理可讲,统统都要依着他的喜怒而来。上一次他和白莲女在河里争抢莲花神木的精炼,神木精炼是被道知名给抢到手了,但他也是以而遭到了重创。神木精炼不但无存,道知名也差点把命给丢掉。我当时还猜想过,道知名能不能活下来都难以预感。
我的手方才松开打鬼鞭,还没有朝后退一步,棺材里一下子伸出了一只手来。这只手较着不是尸身的手,那准头,那力道,的确到了分毫不差的境地,准准的抓住了我的衣领。我一被抓住,就使不出一招半式了,身不由己的被拖进了棺材。
空碗粉碎,我也不晓得这一下竟然砸的这么重,道知名的额头被砸破了,鲜血顺着脸颊流滴下来。我的脑袋一晕,唯恐道知名吃痛以后,会对我猛下杀手。
尸身的手渐渐的探到了供桌上,河滩人对白事比较讲究,哪怕再穷的家户,办白事的时候是不会草率的,即便活人吃不饱肚子,贡品也会预备的妥妥铛铛。尸身的手搭到供桌上面,抓起了一盘挂霜的柿饼,又抓了一盘白面馍馍,顺着原路渐渐的缩了归去。
随即,我内心就和明镜儿似的,我晓得,死去的尸身必定不会无缘无端的乱动,这口棺材里,必定有甚么东西在作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