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西凉大雪冰封,失了三个城池,后盾粮草兵力不济,迫不得已乞降。但是你也要晓得,你长安军队一样没法翻越雪海入侵我西凉。
陌孤寒抬起眸子,紧盯着褚慕白,一字一句问道:“有何不成?”
陌孤寒端起面前茶盏,小口小口地浅酌。茶水早已经不再热烫,乃至有了冷意,他仿佛都浑然不觉。
李腾儿皱皱鼻子,很有些不屑,冷言相激:“你们长安人士如何都这般柔嫩寡断,疑神疑鬼?还是这拱手相让的城池都不敢要?”
攻陷两个城池,需求万千将士的性命为代价,而她,只是一个无足轻重,惹他嫌弃,被他疑忌防备的女人,后宫比比皆是。
月华便识相不再多言。
李腾儿一挥手,身后的使臣双手奉上一卷轴,李腾儿在案前缓缓展开,伸指指导着舆图之上与长安相邻的两个城池,当真道:“只要皇后娘娘同意,李腾儿本日便将这两个城池自我西凉版图之上划掉,归于长安,意下何如?”
孰轻孰重?
月华看着李腾儿,亦是满面调侃:“本宫也委实猎奇,试问公主殿下,本宫究竟是何德何能,竟然令您刹时便下定决计,代兄求娶?莫非本宫的女工活计能够抵得过我长安邵相的经天纬地之鬼才?”
西凉两位使臣面面相觑,望着李腾儿感觉莫名其妙,但是并不敢多言一句,看来李腾儿所言,句句失实,在西凉,女人在朝堂之上,的确是有必然的职位。
她已经是近乎绝望的时候,这个男人却俄然给了她转机!
就像是迷途中彷徨无助的孩子,终究有了能够信赖的依托,能够放心肠将本身托付,她抓住他的一角衣带,便感觉终究在近乎堵塞的湖水里,抓到了拯救的浮木,能够探出头来,贪婪地呼吸。
月华素知褚慕白本性,他为人过于朴重,不似别人间故,被李腾儿一激,义愤填膺,不定又说出如何一番意气之言。落在那些别有用心的人耳里,必定又生出甚么是非。
大殿之上,刹时鸦雀无声,世人眼巴巴地望着他的行动,等候最后的决策。
陌孤寒一向不紧不慢,悠然自如,待到一盏茶饮尽,方才将空盏至于金龙案上,抬眼冷冷地扫过大殿之上心胸鬼胎的群臣,最后定格在李腾儿的身上,拿过案上那张媾和文书,瞥了一眼,一把丢在地上。
满长安那个不知,邵相乃是陌孤寒三顾茅庐请至朝堂之上的肱骨之臣,要陌孤寒拿他调换一个城池,那是千万不能。李腾儿所采取的,也不过只是迂回战术罢了,抛砖引玉,这真正的目标怕就是皇后,并非一时心血来潮。
她紧握的手缓缓地松开,浑身的骨节都像是要七零八落地垮掉,几近没有了一丁点的力量,完整虚脱。这时候的她方才感遭到手心刺痛,火辣辣的如同炙烤普通。
群臣中有昔日褚陵川部属,与褚慕白私交甚笃,亦是上前一步,向着陌孤寒陈禀道:“承平将军所言的确甚是有事理,这只怕是西凉人的诽谤之计,借此诽谤帝后失和,撤除亲信大患褚将军,还望皇上三思。”
月华见陌孤寒沉默不语,暗自一咬牙,“情愿”两字差点就负气脱口而出。
李腾儿妙目一转,避重就轻:“贵国为何承诺媾和,天然就是我西凉乞降的启事。莫非皇后不同意?”
月华低垂着眼睑,手心不自发地已经排泄精密的汗珠来,紧紧地攥着织锦衣袖,却又不得不佯作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