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珣越看霍珩越对劲,这将来翁婿二民气照不宣,并肩走在一起,如常扳谈。晏蓉则低头跟在前面。
晏氏女将是这大宅的女仆人,已经不算奥妙,谁也不敢骄易分毫。
他的手很大很热很粗糙,陌生的触感让她神采爆红,抽了抽,没抽动,晏蓉胡乱点点头,“嗯”了一声。
青年身材高大颀长,初次在晏蓉面前穿的广袖深衣,一身藏蓝,文雅慎重,少了那种模糊让人不安的压迫感,多了世家公子的骄贵贵气。他腿长步幅必定大,却为了姑息她,缓缓而行,法度迈得不大。
和在黄河南岸茅草房中的惊鸿一瞥一模一样,他的用心凝睇,当时几乎让她误觉得对方情素暗生。
这趟本是来拜见故旧长辈的, 他之前还真没有谈及后代婚事的心机筹办。他与面带笑意却当真的荀太夫人对视一眼,又敏捷转头看了看一脸震惊的爱女, 以及霍珩。
他看向霍珩,目光有几分了然。
他声音不高,腔调陡峭,不疾不徐说来,却一脸正色,教人毫不思疑他话中承诺。
“你但是不肯?”
霍珩率先站起,一抬手:“伯父,表妹,请。”
进了菊园,假山流水,一园色彩各别的秋菊迎着微冷的风傲然绽放,二人却并未赏花,而是径直进了东侧一个小厅,相对而坐。
幸亏没多久说话的结束,荀太夫人留客,让晏珣父女不准见外,就宿在家中好生留几日。
他是个过来人,晓得得让两个年青人先相同一下,因而道:“阿蓉,你与伯瑾走动一番亦可。”
那另有甚么好纠结的呢?
但也并无不成。
他专注看着晏蓉,正色道:“阿蓉,我会待你好的。”
说到这里,霍珩剑眉微微一蹙。是啊,晏蓉早到了婚配只龄,像她这么大的世家贵女根基都嫁人了,早些的膝下连孩子都不止一个了,爱女回归,晏珣和彭夫人必定揣摩过她的婚事的。
给晏氏父女下榻的屋舍早就筹办好了,是溧阳居东侧不远的扶云居。宽广的房舍院落,洒扫得一尘不染,仆人女婢齐备,个个端方之余带着十二万分恭敬。
却刚好撞上晏蓉直直看向他背部的视野。
好一个伟岸青年!
“并不是。”
当然了,这些现在俱不必再提了,且她也不成能和霍珩坦言相告。
但动静传回,太守府并无这方面的动静,既无喜信传出,也未见彭夫人领女儿出门或宴请适龄未婚公子。
他神采暖和,目光专注,晏蓉无端热血上涌,脸皮烫了烫。
当然是不肯嫁给他。
究竟上,他一向命人存眷着晋阳太守府,就是为防本身临时阔别,短短时候内晏蓉会许婚。
她要嫁给他了吗?
晏蓉眼睫颤了颤,终究昂首看了他一眼,霍珩垂眸看她,晏珣也看了爱女一眼,他挥挥手:“去吧。”
“谨遵祖母之命。”
霍珩垂眸,面前少女如玉脂般的白净面庞渐渐染上一层淡粉,从脸颊到暴露衣领外的一小截玉颈,他身心大畅,却不动声色,腔调持续和缓。
她俄然想起在逃离洛阳时,山间小道时他一起护持;黄河南岸养病时,他的体贴备至;另有二日前的连夜赶路亲身出迎。
“并不是。”晏蓉下认识答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