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洗衣房内,本来一身月白长衫的孙恒初,已是浑身烟灰,就连姣美的脸上如抹了锅底的黑灰一样,看不出肤色。而云倾也好不了多少,一身大红锦衣已经看不出斑纹,稚嫩可儿的小脸上烟灰点点,她用小手揉了揉眼睛,顿时一只眼,变成了熊猫。
“还……还没有”那小厮吓得有些吞吐。
半个时候后――
“这……这……老臣实在受之惶恐”冷仲几近无言以对,只能答允着说道。
“混账,那你来禀报甚么?”凌烨云眼底怒哮翻滚,狠瞪向那名前来禀报的小厮。
“相爷多虑了”凌烨云笑着打断冷仲的话。
云倾殷红的唇角翘起,也咯咯的笑起来,她伸开满手黑脏的手就搂住了凌烨云的脖子,趴在他的肩头上,乌溜的眼底划过一丝精锐的嘲笑。
前院的客堂内,冷仲面色凝重的正襟端坐,看着脸上划着猫咪髯毛,一身灰白不辨的孙恒初牵着顶一只熊猫眼,风趣非常的云倾走进厅内。他二人一个不发一言,一个嘟着小嘴,滴溜溜的眼睛眨巴眨巴的望着冷仲。
“哈哈哈……”客堂外,一道温润朗笑传来,世人都齐齐望去,只见一名身材肥胖的玉面少年抬步跨进,他身着明黄蟒袍,发束紫金玉冠,看似不甚怯虚,却俊美不凡。
冷仲眉宇微黜,他看了一眼宅门内冲天的火势,心头疑虑不定,但却碍于老管家用心禁止,以是只能点了点头,道:“既如此,那老臣与各位大人就不在这儿了,免得给您白叟家添乱。”
后厢院落前,凌烨云眉宇紧黜,拳头握紧,看着那帮兵将和小厮浇水灭火,但是每次想冲要进房内,却又被那些掉下来的横七竖八的圆木禁止,眼底尽是阴霾。
孙恒初也笑了,他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发,却不想云倾竟抬起黑不溜秋的小手,在他的脸上抹了几把,给他本来就乌黑的脸上一边添了三根胡子,鼻尖上涂成圆的,让他看起来就像一只不乖的野猫。
“老丞相免礼”凌烨云神采暖和,他上前搀扶起冷仲,笑道:“小王年幼,不过授冠之礼罢了,没想到老丞相竟然亲身前来告贺,老丞相没有怪责小王失迎款招之仪,小王已是受之有愧。”
院落外,那些忙于寻觅云倾的小厮和家将们听到了孩童的笑声,都涌到洗衣房来,但是他们十万孔殷的破门而入时,却都被面前这一幕匪夷所思的场景给震呆了。随后,一阵爆笑声从后院传出,几近没掀翻屋顶。
因为火势凶悍,在前院客堂中谈笑风声的冷仲等人早已被轰动,世人都踏出府院,查问环境。但是碍于镇静的丫环和小厮们说不清楚,以是百官都面露忧色的前赴后厢探视环境,却不想刚到后厢宅门前,就被仓促迎上前的老管家给拦住。
云倾望了一眼四周,这个后厢的确已经烧得差未几了,但是现在走就即是前功尽弃。呼,一根着着熊熊大火的顶梁木啪的落在了地上,摔得四分五裂,将珠帘和幔帐一并引燃,红色的火苗如灵蛇上窜,艳红的信子已经逼向云倾。
后厢耳房内,云倾在炽热的大火中翻箱倒柜,因为身材娇小,三岁小娃儿的手脚老是不聪明,以是不免打翻了缸坛,捧倒了药筛。不过,当她笨拙却轻巧的爬到药橱柜上时,却找到了一个精美的瓷瓶,只见上面用红纸禁封,用小楷体写着三个清楚可辨的字:禁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