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身子微歪在芙蓉榻旁的碧玉枕上,只听一旁用汉白玉雕祥云飞凤做框镶赤金百兽屏风缓缓被移开,一名身着芙蓉色绣牡丹抹胸拖尾长裙,外罩金丝孔雀罩袍的娇俏女子从里殿走出,灵巧和顺的依偎到太后身边,轻柔唤道:“姑姑”
太后在张公公的搀扶下步上大殿中心上的金丝楠木芙蓉榻,稳坐。
这几番话下来,不但性子略显纯真的芙妃有些震惊,就连在后宫看了尔虞我诈争斗的张公公都惊呆了。
芙妃是太后王氏的内侄女,当明天子的表妹王洛芙。
在后宫里跟几个心智还没有长全的女人争抢一个男人的把戏,她不奇怪,也不屑去做。
张公公站在一旁,听得这些话,只觉本身明天是白日见鬼了,这那里像一个黄口小儿说的话?这的确就是……就是一个小妖孽。
“谢太后夸奖,臣女惶恐”云倾淡淡的说道,但是口中说着惶恐,面色却没有半点惊骇之意。
太后这笑,包含的寄意太多,云倾昂首望向她,只见太后转头对张公公道:“你本日做的事情也够多了,将哀家的谕旨喧下去后,就到佛堂去悔过吧,另有,传旨下去,让钦天监算个好日子,哀家想让皇上尽快迎娶婉儿入宫,以弥补皇后虚位”
张公公见太后不语,心下高耸,立即转而对着云倾叩首,道:“婉儿蜜斯,神仙女人,皇后娘娘,本日是老奴有眼无珠,以下犯上,还请娘娘绕过主子,主子下辈子做牛做马也会为娘娘赴汤蹈火。”
云倾跟从太后踏上几十层汉白玉砥砺的石阶,步入建章宫内。
建章宫内,芙妃见云倾分开,面色带着几分妒忌的回身,有些不甘的道:“姑姑,您为何要这么放纵她?她是冷仲那老狐狸的女儿,并且您看她将张公公打的……”
云倾渐渐退下白玉石阶,朝太后的芙蓉鸾榻悄悄一叩,道:“臣女已经入宫半日了,哥哥定还在宫外等待,臣女恐哥哥担忧,也该归去了”
太后眼神一动,静凝睇着云倾那张可儿天真的面庞,似在揣测她话中的意义,更似在核阅她,想看破她的内心。
云倾含笑,她抬眸安静的道:“哥哥长年在外,不知朝中局势,武将虽在疆场上厮杀勇猛,其心却直如梁柱,以是唯恐君臣之间有甚么间隙,哥哥只能如此以安皇上和天下百姓之心。”
张公公听罢,心头顿时窃喜,忙昂首道:“太后娘娘贤明,主子觉得,这个丫头底子不是甚么冷婉儿,而是个小妖孽……”
这个逆让渡统统人都回不过味来,因为如果朝廷想肃除冷氏一族,必定要策动阵容,说冷氏兵权在握,有谋逆之心,可现在冷家竟主动交出兵权,因而这几年来策划的统统,俄然就成了虚设,怎能不让人震惊?
热烫的蒸汽袅袅,如雾熏绕,带着一丝幽幽的淡香满盈。
“是”内殿中,一名年纪约三十二三岁的老宫女福身领旨,随后走到云倾身边,搀扶起云倾,恭敬道:“婉儿蜜斯,请随奴婢出宫”
云倾看着张公公的惶恐神采,心底嘲笑。她伸谢起家,徐行踏上石阶,恭敬的跪坐在席子上。
张公公捂着眼睛,一听太后要他那席子给云倾,吓得脸都发青了,他唯唯诺诺的应了一声,随后回身就拐进了赤金百兽屏风后,过了半晌,才慢吞吞的出来,将一张金丝团凤密文的席子摆放在太后的芙蓉榻下,而后本身则从速退至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