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修远立足不前,悄悄地看着她,唇角抿得更紧,他浑身都满盈着肃杀之意,让顾柔嘉有些惊骇,咬着下唇,唯恐本身受不住而败下阵来。两人对视了很久,齐修远才低声道:“归去吧。”
自齐修远回京后, 多少贵女都对这位齐将军生了猎奇心,现在忽的见到,或是被吓到了,或是重生倾慕之情。总之到了饭厅当中,又有三五个贵女聚在一起议论着齐修远, 神情羞赧而热络。
但齐修远倒是相反,他沉默内敛,看得出本就是个少言寡语之人,眉眼间满盈着一股和春秋不符的沧桑,更是周身冷冽,肃杀如同窗外凛冽的北风,让人蓦地生出一种不能靠近的感受,举手投足间全然是精干的魄力,一看就晓得治军铁血森严。
即使冷风吹拂,顾柔嘉还是下了游廊,立在梅树下,那一树梅花开得那样好,火红一片,红艳艳得如同天涯的红霞。枝间颤巍巍的积着雪,阳光洒在上面,反射出晶亮的萤光来,白雪红梅,别有一番滋味。顾柔嘉仰着脸儿去看,内心又生出一个动机,伸手将一枝梅花牵到本身面前,悄悄一嗅,梅花清冷苦涩的芳香让她顿时心中更喜。花蕊当中的白雪触及她的鼻尖,缓悠悠的化开了。
她晓得本身和姐姐长得很像,不但是长得像,连身影也是像极了。连娘都说,姐姐将笄之年,几近和本身一模一样。本身立在层层梅树以后,仅凭一个残影,齐修远就能第一时候认出来,并且下认识唤出了姐姐的名字。
这等感喟传入顾柔嘉耳中, 她气鼓鼓的横了一眼说这话的女子, 尚未说话, 那人身边的女人已然笑道:“再可惜,来日的九王妃可还在这里坐着呢。”
齐老爷的声音在风声里有些飘忽,顾柔嘉轻声笑道:“本来齐伯父当真如许担忧修远哥哥的婚事。”大燕虽不说定要早日娶嫁,但女子出嫁多为二8、二九韶华,男人也多在弱冠之龄结婚,如齐修远这等年近而立还未曾结婚之人本就希少,怨不得齐老爷焦急。
她好似没有脑筋的一句话,沈澈不免轻笑:“我若不能叫你幸运,岂配娶你为妻?”
他的脚步调然一停,顾柔嘉大喜,忙跟了上去,低声道:“修远哥哥……”
“修远哥哥。”他方才神采实在过分诡异,让顾柔嘉有些莫名其妙,仰着脸暴露一个乖顺的笑容来,“修远哥哥如何出来了?”
沈澈只端了酒杯在手,侧目看着坐在一旁的齐修远,目光不觉一深。这股子自内而外披收回的肃杀之意他天然是见过的,安宁长主也好,陆剑锋也罢,都是带着这般的肃杀,独独上过疆场的人才有的风采。只是面前的齐修远和陆剑锋的感受截然分歧,陆剑锋为人温润,去处谦恭有礼,更不会在人前过量展露本身的锋芒,是以平凡人见了他,只会感觉是习过技艺的翩翩佳公子,而不会觉得他是将军。
“没有。”顾柔嘉暴露一个笑容来,又深深的看了一眼齐修远分开的方向,将本身的大氅系紧了些,“怪冷的。”
“既是冷着了,我们寻个和缓的去处。”沈澈搂着她往园子外走,他广大的大氅将顾柔嘉罩得严实。一起沉默,本能的发明她的局促,沈澈低头看她,见她小手拧得生紧,略沉了目光,“谁欺负你了?”
顾柔嘉突然一惊,心头顿时狂跳不止,姐姐进宫已有十年,大多人提到她,都尊称一声“贵妃”,何曾会这等密切的叫她的闺名?那声音不自发的有些发颤,让顾柔嘉心跳得愈发快了,转头去看,却见层层梅花以后,抄手游廊上立了一小我,那人一身黑衣,立在梅花以后,俊脸虽还是紧绷着,唇角紧抿,身上还是凛冽肃杀的寒意,但眸子里极其庞大,及至看清了顾柔嘉的面庞,他那庞大的神情立时收了下去,眉头狠狠一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