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老太太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徐行踏入正院当中,悄悄瞥了一眼坐在地上喘气的掌事女官:“起来发言。”跟来的小宫女这才敢将其扶起来,掌事女官伤得极重,才咳了血,勉强站起后,几近是声泪俱下:“婢子和吉利公公奉陛下和皇后娘娘的口谕而来,要赐九王妃红花,九王殿下甚是刁悍,更抗旨不尊,还要杀了婢子和吉利公公,这满院子的死士就是证据,求长主为婢子等人做主。”
那是沈澈的生身之母,怎能做到无动于衷,哪怕母妃是给人谗谄的。
他说得多么轻描淡写,吉利和掌事女官相视一眼,一颗心仿佛灌满了热铁,又烫又重。他手腕多么狠辣,现下又被逼得退无可退,杀了本身等人也不是不成能的事。更加感觉心中惶急,吉利哭丧着脸,想讨情却甚么也说不出来。
将她接了个满怀,沈澈笑道:“有身子的人,可不要如许行动,伤了身子就不好了。”
掌事女官顿时变了脸:“你甚么――”连“意义”也未曾说出,沈澈劈手夺了小宫女手中的红花,一手掐住掌事女官的下巴,将那一碗红花尽数灌进了掌事女官喉中。哪怕她下认识不肯吞咽,但到底是连吃几大口,剩下的药汁零寥落落溅了一身,黑乎乎的一片。
宸妃死时,沈澈年事太小,很多事情都不晓得,更别说母妃喜好甚么了。听得这轻声低语,他眉心一跳,一股子伤感又漫上心头,骨节清楚的素手握得好紧,手背上青筋横生。很久,安宁长主才苦笑道:“小九,你恨我么?若不是我执意相逼,你父皇或许会查出你母妃的委曲,而不是让她背负着妖孽之名死去。”
“钦天监,好个钦天监,现在是愈发本事了。”安宁长主嘲笑道,她一面嘲笑,一面看着伏在地上的掌事女官:“你说是奉帝后口谕而来,是不是?”
安宁长主“嗯”了一声,看向吉利:“你说呢?”
“你是甚么东西,也敢说我大燕堂堂亲王造反?”安宁长主冷冷一笑,那股子庄严的杀意铺天盖地而来,仿佛一刹时置身于疆场之上,“起先是京中冰雹是因九王是妖,然后太子病重是九王克的,现下又成了嘉姐儿腹中的孩子。这些混账话是从谁口中说出的!”
她喃喃自语普通,突然蹙起了眉头:“莫非是……”
掌事女官神采僵了僵,旋即强笑道:“怎会?此为太医配制,定然不会毁伤女子肌理,只是落胎之时,到底是难受的……”
“我晓得。”顾柔嘉点头称是,看着火线的沈澈和安宁长主,抿紧了唇。两人间隔不过一步之遥,但好似隔着千山万水一样。如许行了好久,安宁长主忽的停下了脚步,怔怔的看着道旁的梅树,现在还不到梅花着花的季候,光秃秃的毫无美感,怔怔的看了半晌,才笑了笑:“这梅树隔得不远就有一株,你喜好梅花?”
他说着,当真从身边的劲装男人手中拔出长剑, 朝着掌事女官刺去。他去势那样快, 半点余地不留, 朝中皆知九王心狠手辣,如许脱手, 清楚就是要掌事女官性命。那本来伸直在地的女官因本能的求生欲而奋力要躲, 但到底起不得身, 在地上滚了一圈,鬓发狼藉, 狼狈得要命, 指着沈澈道:“你疯了!我是代表皇厥后的――”
她自顾自的扯谈,吉利脸上愈发丢脸,这但凡是让女子落胎,那里有不毁伤身子的?顾家那小娇客看来轻荏弱弱的,这如果给落胎,那里能安然无恙?身子遭罪也就罢了,内心指不定多难过呢。他想着,正待制止掌事女官,沈澈“哦”了一声,声音拉得好长:“既不会毁伤女子身材,那你可要好生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