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顾家的女儿,怎能不为了顾家?”顾贵妃笑了笑,嘴角仿佛漫上了几分欣然,不等顾柔嘉发问,那难过又在一刹时敛了下去,“现下峰回路转,也能够缓一口气了。”一面说,她一面对红鸾仰了仰脸,后者会心,忙不迭去捧了一个小匣子来,“安宁长主和寿王伉俪肯为沈澈说话,已然是有转机,只是正因如此,才更是难了。所谓打草惊蛇,这谗谄二字一出来,幕后主使就是穷尽统统,也会想体例毁掉证据。幸亏我们此事做得避人耳目,不然如果晚了,就是前功尽弃。”
“贵妃多么要强的人,怎会等闲提到齐将军?”红鸾点头直叹,“本日王妃问是不是皇后挑衅,那里是皇后,清楚是天子!”她说到这里,声音愈发小了,“当年齐将军和娘娘几乎订婚,此事虽瞒得紧,但天子一定不知。但这些日子也不知甚么原因,陛下对这事仿佛愈发的看不过眼,上一遭我随贵妃去伴驾,在门外亲耳听到陛下吼怒,诘责齐将军生性冷酷,何故对九王如此体贴,言辞间清楚是他二人有私。那日贵妃出来之时,脸上鲜明浮着巴掌印,贵妃脸儿本就不大,仿佛整张脸都肿起来。”她说到这里,恨得咬牙,“甚么宠妃不宠妃,在他眼里就是个物件,上一遭淑妃诬告九王与贵妃有染,他就打了贵妃,现下又动了手。也幸亏他有脸脱手,当年我家大女人和齐将军两情相悦,要不是他从中作梗,现在不知多幸运完竣!”
温香满怀,沈澈不免心猿意马,年及顾柔嘉有孕,还是忍住了,将她抱在怀里,浅啄她的额:“今儿进宫可有人欺负你?”
“齐家为沈澈出了大力量,要劈面谢过才气见出诚意。”顾贵妃顿了顿,复又问道,“传闻晋王府的四女人非常喜好齐将军?”
“姐姐……”顾柔嘉眉心突的一跳,仿佛给火烧了,惶急的叫出来,还没说完,顾贵妃已是笑道:“我很好,晋王府的四女人一定不好,若能与齐将军修成正果,该是再好不过了。”
屋中静悄悄的,沈澈斜斜的靠在软榻上,撑着头阖眼,仿佛进入了梦境。他仿佛才沐浴过,浴衣衣带松松的打了个结,暴露健壮的胸膛来,他神采还是有些病态的惨白,但气度崇高出尘,仿佛神仙。顾柔嘉谨慎翼翼的行至他身边,小手抚上他的脸,感觉凉得很,偏生玩心大起,干脆双手同时抚上他的脸,或是戳,或是捏,那小手很不循分,顾柔嘉越捏越努力,沈澈却好似睡得沉,一向没有醒来。
顾柔嘉忙向姐姐伸谢,那小匣子里装着半盒香粉、半盒唇脂,另有几个香囊,因时候长远,都有些残破了,怕都是宸妃的爱物。宸妃之过后,先帝命令封宫,能偷偷潜出来已然可贵,遑论带出这些物件了。一个不谨慎就会给人发明,到时候皇后必定发难,顾贵妃难逃此劫。念及此,顾柔嘉转头对红鸾一笑:“多谢红鸾姐姐。”
她本是摸索,但“吃食”二字一出口,她豁然开畅,那雾蒙蒙的风景时被翻开,暴露一小我的面庞来。
顾贵妃含笑点头:“她现在旬日有八日不在宫中,能如何拿我负气?不过是我担忧你与沈澈,夜不能寐。”
因流言之故,这京中谁不晓得宸妃母子皆是妖怪, 朝臣更是数度上书请天子大义灭亲, 废沈澈为庶人,何况才有太子被克之事在先。现下天子解了沈澈禁足, 让朝臣哗然之余,纷繁上书力谏天子以大燕国本为重, 镇妖孽, 以保大燕昌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