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白的脸上半点笑意也没有,沈澈瞥了皇后一眼,冷冷道:“不劳皇嫂操心,太子沉痾,皇嫂爱子心切,免不很多费些心机。只愿太子能够病愈,一恤皇嫂慈母之心。”
沈澈手臂一僵,复悄悄的叹:“我怎会有甚么瞒着你?”他说到这里,目光深沉,“嘉嘉,承诺我,不拘甚么事,你都不要怪我。”
车旁女官笑道:“是九王府的旺公公,想是九王妃进宫看望贵妃呢。”又轻手重脚的推开车门,皇后一袭盛装坐在此中,发中一副累丝金凤,衬得气度崇高,只是盛装之下,也袒护不住她的老态和蕉萃。沈奕接连几月昏倒不醒,时有病重,让她这做娘的感同身受,身子也是以而败了下来。
未几时旺儿就将老嬷嬷领了来,自沈澈封王建府,老嬷嬷和旺儿也都到了九王府中。昔日艰巨,她可谓是半服侍半扶养,陪着沈澈长大,因此很有面子,一身罗绮,虽说比在宫中时长了些年事,但竟显得年青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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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迎上来的御林军“嗯”了一声,哪怕对沈澈避之不及,但齐修远勒令过不成将慢待沈澈伉俪二人,例行公事查了腰牌,这才要放人出来。还未出来,就听门中有人声过来。循声看去。只见很多人簇拥着一辆装潢极其华贵的马车过来,上面以赤金装潢飞凤图案,车门前一左一右坠着两个小巧小巧的香囊,跟着马车闲逛,荡出芬芳的香气来。
他只进了马车,皇后笑得如同戴上了面具,飞凤车的门缓缓合上。从裂缝中透进几分光辉来,皇后的脸在晦明窜改中看来那样的阴鸷,只问身边的女官道:“都摒挡好了么?”
沈澈蹙眉点头:“不错,我也模糊记得,母妃有一个镯子,她非常喜好。”哪怕年事小,沈澈也记得,昔年宸妃的确最为喜好一个红艳艳的宝石手镯。当时母妃抱着他,笑着说:“母妃不是喜好这个镯子,是喜好父皇的情意。”
那头沈澈才进了马车,将顾柔嘉重新抱在怀里,他行动很轻,唯惊骇醒她。他视若珍宝的女孩儿,让她如此担惊受怕已然让沈澈惭愧于心,如果再让她遭到半点伤害,沈澈岂能谅解本身?
偏巧顾鸿影恰好出去,见温含芷粉面含春,喉中一紧,笑着说:“可不是呢,阿芷是越来越标致了。”
温含芷脸上要烧起来,眼波盈盈的剜了他一眼,声音脆脆的:“你们兄妹就会欺负我。”
“没有谁,不过是齐将军关照过的兵士罢了。”悄悄的吻了吻她的小脸,沈澈将她抱在怀里,又让人在手炉里添了炭火,“再睡一会子可好?”
顾柔嘉笑着去搂沈澈的脖子:“不睡了,一会子在姐姐那边睡。”她说着,将小脸埋在沈澈颈窝,另有些惺忪,“你是不是有甚么事瞒着我?”
“算不上服侍。”沈澈点头,只给顾柔嘉解释, “当年父皇赐死了大半知情之人,母妃的贴身女官、内侍也无一幸免。老嬷嬷彼时是母妃宫中的四等宫女, 因并不近身服侍, 这才保住性命。但是母妃被赐死以后, 凡是在她身边的人无一不被人避如蛇蝎,也包含我在内, 是老嬷嬷自请到我身边服侍, 父皇也没有说甚么。”
皇后“嗯”了一声,笑容高深莫测:“本宫现在也就仰仗你了。”
若不知她秘闻,谁又晓得她是如此凶险的人,桩桩件件,皆是要人道命。前些日子天子要赐顾柔嘉红花落胎,若说不是皇后的手笔,沈澈是一个字也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