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自行说着话,顾鸿影则缠着红鸾问姐姐的环境,红鸾笑着一一作答,又说:“娘娘内心挂念着少爷,传闻少爷被衡山书院收下了,非常欢畅,特特让我叮嘱少爷好生念学,来日也好灿烂门楣。”
“你这个鬼机警,当真想快些长大给娘分忧?”见她如许乖,顾夫人笑得合不拢嘴,也不见方才的阴霾之气。想到宿世,在本身卧病不起后,母亲像是一夜之间衰老十岁,为了她几近哭瞎了双眼,想到这里,顾柔嘉心中百感交集,将巴掌大的小脸埋在母亲颈窝,掩去眼角泪意:“嘉嘉今后再不与娘分开了。”
“姐姐还觉得我是昔日那不费事的孩子?”顾鸿影大笑道,“我当然会灿烂顾家门楣。”
两人出去得很快,顾柔嘉正与母亲撒娇,尚未抽身,就听哥哥顾鸿影抚掌笑道:“我说四下里寻你不见,本来是向母亲撒娇来了。”
她的神情落入顾柔嘉眼中,让顾柔嘉略略一惊,想到她平日里灵巧甜腻的“鸿哥哥”,心中俄然涌出一个动机来。
莫非……
后代都是母切身上掉下来的肉,顾柔嘉本日的变态,顾夫人都是看在眼里的。见女儿固然灵巧,比昔日少了些孩子气,但却有种说不出的感受。本来顾柔嘉即使乖顺,但娇纵起来也让人头疼,现下俄然乖了,顾夫人本该欣喜,但是这胡子,只是女儿实在太乖了,连带着去处间也妥当了很多,让顾夫民气中直思疑,莫不是庄子上没眼力劲的主子们仗着女儿脸生,慢待了她不成?
顾夫人本是活力,心说勿怪本日女儿看起来像是受了委曲,本来并非是庄子上的人给了女儿委曲受,而是青梅竹马的郑轶昏了头,几乎冒昧了女儿,就算来日真的要说亲,但现下八字还没一撇,这般行事,所为何故?念及此,顾夫人就对郑轶生出不满来:“嘉嘉现在长大了,也愈发明白事理,到底也该避嫌了,轶哥儿忒不像话了些。”
两人一时笑成一团,顾夫人也笑道:“你如有此心,也该好生尽力些,多与轶哥儿好生学习一二,也不枉你二人交好一场。”说到这里,她顿了顿,旋即笑道:“轶哥儿本日怎的不过来?”
“女人无事就好。”吉利笑眯了眼,“陛下心中顾虑着女人,特特犒赏女人一斛东珠、一斛南珠,供女人养病。”他说到这里,转头看向跟在身边的小内侍,后者捧着锦盒上前,此中盛着两斛珍珠,皆是颗粒浑圆、光芒温润透辟的上品。
顾柔嘉微微一怔,旋即想到了那日姐姐的确对外宣称本身害了风寒要出宫诊治。她缓慢的暴露一个笑容来:“谢公公体贴,已然无事了。”
服侍在天子身边多年,吉利早就是人精了,见顾柔嘉推让,也是笑道:“顾女人这话但是折煞主子了,陛下既然赏了女人,决然没有带归去之说。还请女人不幸不幸主子,倘若真的这般带归去,陛下定然一顿好打。”
他话里的打趣之意听得顾柔嘉一怔,这类语气她已经好久未曾听到,宿世顾家落败以后,哥哥也这份意气风发早就不属于哥哥了。心中五味陈杂之下,顾柔嘉昂首,笑着啐了顾鸿影一口:“我向母亲撒娇,又未曾向你撒娇,岂要你多费口舌。”
顾柔嘉来不及起家,帘子已然被打起,出去一男一女。为首的少年和郑轶普通年事,眉眼间和顾柔嘉很有几分类似,只是因为性别的差别,他的五官比顾柔嘉凌厉了很多,尽是豪气;而他身后则是一个少女,她很白,仿佛没有晒过太阳似的,有些肥胖,眉宇间更是缭绕着一股病弱之气,即使容色温婉动听,但面上就能看出有些不敷,只怕是娘胎里带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