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多谢太子殿下体贴。”固然心中非常鄙夷沈奕, 但顾柔嘉明白,他是本身现下还获咎不起的人, 淡淡的回了一句。沈奕笑道:“顾女人自有值得孤体贴的处所, 总不像有些当不得的人。”他一面说, 一面细细的打量着顾柔嘉,她肌肤细致得看不见毛孔, 不知摸起来会是甚么样的……
她这才暴露笑容来,跟在沈澈身后,却见他手中把玩着一串佛珠,她认得,是她十五那日送给沈澈的。心中动容之余,顾柔嘉随他去了一处僻静处,复问:“如果太子想抨击……”
上一回在相国寺便见了沈澈打人,晓得他手腕极狠,因此方才他踹沈奕那一脚,顾柔嘉已是见怪不怪了,但沈奕临走前放的狠话让她心中非常担忧,低声道:“九殿下……”
她声音软糯糯的,好似有甚么东西在沈澈内心挠了挠,又痒又麻。他紧绷的面庞愈发的温和,看向顾柔嘉,低声笑道:“傻丫头,傻里傻气的,被人哄走了可怎生是好?”
模糊感觉他目光愈发炽热, 顾柔嘉眉头蹙得更紧, 脑筋里只想从速从沈奕身边逃开。即使沈奕气度华贵,比起垂老迈矣的天子,沈奕的确强了很多,但顾柔嘉与他二人都是第一次相见,就得了那种恨不能将她拆卸入腹的露骨目光,让顾柔嘉心中深恨。因此,在她眼里,沈奕和天子并没有不同,都是色中饿鬼,没有半点和身份相合适的风雅气质。
他认得这针脚,和顾柔嘉的荷包一模一样,必定出自同一人之手。
并非是懵懂不知事的孩子, 更何况经历了天子的事以后,顾柔嘉对于这些事的直觉非常活络。见跟前的沈奕眸子里暴露几分晶亮的光辉来,顾柔嘉只感觉几欲作呕,一股子倦怠感便涌上了心头,天子那头色心不死, 尚未处理, 不想太子殿下也是个见色起意之人。
顾柔嘉满心委曲:“臣女获咎了殿下?殿下何为不肯理睬臣女?”她心中难过,几乎掌不住眼泪。
两人一时寂静,她这等受了气的小模样甚是灵动,沈澈到底掌不住,清癯的面庞上浮出和顺的笑意来:“不过逗逗你,顾女人当真了未曾?”他说到这里,将玉佩和香囊归入怀中,“我很喜好。”
就算顾柔嘉是个仙女,也不比东宫之位来得首要!
堂堂一国之君、一国储君,皆是这般贪色, 可知色字头上一把刀。色令智昏,如果宿世没有沈澈, 只怕大燕的祖宗家业要给这父子二人废弛尽!
她酸溜溜的语气很有几分娇俏,沈澈心中欢乐,唇角噙了一抹温和的笑意:“我如果喜好呢?”
他这一脚踹得极重,就连沈奕自小习武,都被这一脚踹得伸直着身子,张口便吐出酸水来,一股似酸似臭的味道立时伸展。沈奕瞪大了双眼,不敢信赖沈澈竟然敢如此待本身,当即怒骂道:“你这……”
他语气和顺得仿佛随时都要流出水来,倘如果旁的女子听了,不知心中得有多欢乐。只是顾柔嘉对他讨厌至极,这话只让她背后一阵发寒,不动声色的退了一步,将本身和沈奕的间隔拉开。
顾柔嘉笑道:“我一个活人,怎能丢了?”虽是如此说,但让姐姐担忧一场,顾柔嘉自发过意不去,忙不迭拉了红鸾往设席的宣室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