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殿下貌似病弱,到底了解一场,嘉嘉不能见他受伤而无动于衷。”顾柔嘉微微胀红了脸,还是不再坦白,顾贵妃愈发好笑,点着mm的脑门,“他看来病弱不假,但那手上工夫,虽不及陆剑锋,却也不是平常练家子能等闲打发的。”她说到这里,笑容忽的深长了很多,“嘉嘉昔日熟谙陆将军?”
沈澈现在肩上还插着一柄长剑,他却说出这等话来,老臣们在朝中混迹多年,涵养工夫炉火纯青,自不必再提;但少年人皆是年青气盛,神采变了几变,暗骂天子这心可都要偏到身子内里去了――是他要九殿下来比试,更是他说出“死伤非论”的话来。现下九殿下肩头插着长剑,他视而不见不说,反倒是一番发兵问罪的姿势。
离得近了, 氛围中都满盈着淡淡的血腥气,唯恐拔剑以后鲜血喷涌,世人都未曾去动那把长剑,陆剑锋率先点了沈澈几处大穴止血,而后又将他扶着坐下。因为鲜血涓涓,他左肩肩头的玄色衣裳已然被血染得色彩更深。顾柔嘉跟在父母身边,眼中酸楚非常,咬着下唇才勉强节制住眼泪不下落。天子负手立在沈澈跟前,略显衰老的眸子紧紧盯着面色愈发惨白的沈澈:“老九现在翅子硬了,当着朕的面,也敢刺伤陆卿?”
两人皆是分歧程度的受伤,陆剑锋虽是伤在腹部, 但沈澈并未用力, 因此陆剑锋只受了几分皮肉伤, 而沈澈倒是结健结实洞穿了左肩,现在血流如注, 连带他的神采愈发惨白。在场的谁也没有去提这场比试的胜负, 固然沈澈伤势较着较重, 但肩头与腹部,谁是关键之处一目了然, 倘若沈澈方才发了狠用尽尽力, 只怕陆剑锋现下腹部已然开了一个洞。
令内侍将她引入殿中坐下,顾贵妃立在殿门很久不语,红鸾神采难堪:“娘娘莫不是忘了老爷的嘱托?”
“顾女人。”她脸儿毫无赤色,蹙眉深思的模样让陆剑锋心中愈发惭愧,温润的笑意中多了几分苦涩,“是陆某的不是,清楚承诺过顾女人,毫不伤九殿下半点……”
“不过是被吓到了罢了。”顾柔嘉忙不迭一笑,灵巧得很,只是因为担忧沈澈,脸儿发白。顾贵妃笑盈盈的,迎上春日尚好的阳光,问道:“是受了惊吓,还是因为担忧谁?”
如果自家有个这般混账的哥哥,非得将其按在地上结健结实揍一顿不成!
天子不置可否的哼了哼,目光不自发的往顾柔嘉身上一瞥,见她小脸微微发白,更感觉荏弱非常,天子只当她是被吓到了,心中非常顾恤,恨不能将她一起带走。但到底不敢当着人前说出,只好点头称是,先行去了。
放眼大燕,也唯有安宁长主,才气压住这昏庸无能的天子!
他的不耐烦已然写在了脸上,皇后倒是气定神闲,半点不当也没有。顾贵妃见状,上前柔声笑道:“本日闹了一场,陛下和皇后娘娘只怕也乏了,还是先回寝宫稍作安息,臣妾留在此处,替陛下和娘娘看顾着就是了。待九殿下无恙后,天然命人禀告陛下和娘娘。”
这话并无半点私心,顾贵妃望了mm半晌,见她虽是欢乐,但神采安然,全无女儿家怀春应有的娇羞之姿,浮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只是含笑:“陆将军的确是很好的男人,谦谦君子、温良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