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陆老太太何时下山的?”顾柔嘉看着乌黑一片的禅房,欣然若失。她并不悔怨和陆剑锋申明心中所想,也想到了能够安宁长主会以为本身不识汲引,但现下成了真,她倒是感觉心中空落落的,仿佛落空了甚么一样。
了尘那里明白她这话何意,沉默半晌后,纳罕问:“老施主说这话之时,神采慈爱,一如看向本身的孙儿,怎有半点恼了的模样?小施主又怎会说这话?”
“才没有梦见甚么。”顾柔嘉含笑,明月笑着来服侍她换衣, 温含芷撇嘴直笑:“是呢,也不知是谁‘沈澈沈澈’的, 叫得好不欢乐。”
模糊的,山谷外仿佛传来吃紧的脚步声,来人仿佛非常焦急,已然是小跑过来。回身,却见顾柔嘉手里捧着那只呆头呆脑、还在炸毛的灰鸽,跑得小脸儿微红,一见沈澈立在山谷中,顿时欢乐,手儿一松,那呆鸽子明显没想到她会俄然罢休,扑棱棱的落到地上,“咕咕”的叫。
回本身禅房之时,路过安宁长主的禅房,现在天气已晚,却不见房中掌灯,顾柔嘉心中纳罕,想了想,还是往禅房处去。却见一个身着僧衣的小沙弥立在傍晚冥冥当中,恰是白日几乎被方丈呵叱的了尘。他立在落日下,一面数珠一面诵经,神情好不虔诚。见顾柔嘉劈面而来,他忙双手合十:“小施主。”
将心中积存的事说了出来, 顾柔嘉浑身都利落了起来,一觉睡了近两个时候,梦里还梦见了与沈澈相见,内心别提多欢乐了。待睁眼已然是申时,温含芷坐在她身边, 笑着指她:“也不晓得梦到了甚么, 傻乎乎的笑。”
“陆老施主周身都透着贵气,更是有几分不怒自威的气势,却又是个非常虔诚的人,想来是哪家大户人家的老太太。”了尘笑着,又想起白日方丈的话,忙低头道:“罪恶罪恶,贫僧又忘怀了底子,不该妄议是非。”
顾柔嘉身子一颤,心窝里涌出蜜一样的甜腻来,转头细细看着他的侧脸,深沉如海的眸子,英挺的鼻梁,微微抿出笑意的唇,俊美得仿佛谪仙。顾柔嘉就像是吃了酒,醉得有些迷离,小手抚上她看不见的那半张脸,悄悄吻了吻他的唇角:“你想我,就跟我想你是一样的。”
沈澈眸子里透出了然的笑意来,点头说:“未曾。”
“倒是有些呆。”将她抱到本身腿上坐定,沈澈取了一块桂花金糕卷喂给顾柔嘉,见她吃得苦涩,轻吻她的脸颊,她细致的肌肤透着香气,让沈澈迷醉之余,心中起了逗逗她的心机,“只是这灰鸽呆头呆脑的,总让我想起嘉嘉,心中不免顾恤了些,也就养了它。”见她瞪大了眼睛看本身,沈澈一本端庄的将她耳发掖好,乌泱泱的眸子里带了几分笑意,“嘉嘉犯傻之时,比这呆鸽子聪明不了很多。”
在山上不过住了三日,便有动静传来,说安宁长主已然入了都城地点的雍州。动静一出,天子立马命礼部动手筹办,各项礼数无微不至,更令有头有脸的朝臣务必携命妇在城门相迎。顾夫人无法只能下山去,谁想这旨意才下,当日下午安宁长主就命人传话,称统统从简,切莫劳师动众。天子这马屁拍到了马腿上,好不难堪,只能尊了安宁大长公主的意义,令朝臣命妇不必再到城门相迎。
这话才是捅了篓子, 顾柔嘉那里肯依,两人顿时滚作一团, 相互呵痒直到两边都伏在床上再不动了, 明月和流云这才去扶两人各自起家, 又给两人重新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