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柔嘉身子一颤,心窝里涌出蜜一样的甜腻来,转头细细看着他的侧脸,深沉如海的眸子,英挺的鼻梁,微微抿出笑意的唇,俊美得仿佛谪仙。顾柔嘉就像是吃了酒,醉得有些迷离,小手抚上她看不见的那半张脸,悄悄吻了吻他的唇角:“你想我,就跟我想你是一样的。”
回本身禅房之时,路过安宁长主的禅房,现在天气已晚,却不见房中掌灯,顾柔嘉心中纳罕,想了想,还是往禅房处去。却见一个身着僧衣的小沙弥立在傍晚冥冥当中,恰是白日几乎被方丈呵叱的了尘。他立在落日下,一面数珠一面诵经,神情好不虔诚。见顾柔嘉劈面而来,他忙双手合十:“小施主。”
“约莫是未时,陆老施主临走时说,最迟傍晚,便有人会问起她,请贫僧代为传达,说是有缘自会再见,劈面道别,反倒是显得伤悲。”了尘神情淡然,“本来陆老施主所言是指小施主,勿怪老施主神采慈爱,如同待本身的小辈。”
两人谈笑间便进了屋,屋中陈列还是非常简朴,但却无端温馨非常。顾柔嘉坐在桌案前,看着灰鸽从内里飞到桌案前的窗户上站定,本身梳理着羽毛。她托着腮,悄悄的看着,倒像是堕入了深思。知她爱吃点心,沈澈自取了些桂花金糕卷来,返来便见她躲在桌案前看灰鸽的模样,不免好笑,搁了点心,从背后将她抱入怀里:“嘉嘉在看甚么?”
“才没有梦见甚么。”顾柔嘉含笑,明月笑着来服侍她换衣, 温含芷撇嘴直笑:“是呢,也不知是谁‘沈澈沈澈’的, 叫得好不欢乐。”
将心中积存的事说了出来, 顾柔嘉浑身都利落了起来,一觉睡了近两个时候,梦里还梦见了与沈澈相见,内心别提多欢乐了。待睁眼已然是申时,温含芷坐在她身边, 笑着指她:“也不晓得梦到了甚么, 傻乎乎的笑。”
顾柔嘉神采蓦地一红, 旋忙不迭去掩她的嘴, 温含芷笑得肚子疼,一面躲一面笑道:“不过诈你一诈, 瞧瞧这脸儿, 是不是全招了?”
她容色多么艳绝,了尘低头默念六字佛号,还了她一礼,她这才脚步轻巧的要回禅房去。
沈澈“呵”一声轻笑:“嘉嘉这促狭鬼……”他声音轻柔,听得顾柔嘉身子一软,还没等来得及对劲,便被沈澈抱到了床上。他唇瓣悄悄蹭着她的:“我要如何样夸奖嘉嘉呢?”
“陆老施主周身都透着贵气,更是有几分不怒自威的气势,却又是个非常虔诚的人,想来是哪家大户人家的老太太。”了尘笑着,又想起白日方丈的话,忙低头道:“罪恶罪恶,贫僧又忘怀了底子,不该妄议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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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尘那里明白她这话何意,沉默半晌后,纳罕问:“老施主说这话之时,神采慈爱,一如看向本身的孙儿,怎有半点恼了的模样?小施主又怎会说这话?”
“小师父单独一人在此诵经?山上风大,不知怎的不去大殿当中?”顾柔嘉笑道,又不免望向了禅房,的确毫无灯火光辉,心中莫名的涌出一个动机来,问道:“这禅房中的老太太,莫非下山去了?”
他说得极其朴拙,顾柔嘉怔怔的望了他半晌,忽又问:“果然如此?”
“另有更坏的。”沈澈握了她的小脚丫,脸庞温和非常,也不晓得捏了那里,一股子又酸又麻的感受从脚心蜿蜒而上,顾柔嘉要躲,但沈澈那里肯依,只揉着她脚心,由得她躺在床上扭动着身子,也始终不放开她的脚丫子,冰冷和酸麻齐齐袭来,让顾柔嘉很有些受不住,撒着娇告饶,他也始终不为所动:“嘉嘉还坏不坏了?仗着我疼你,就敢拿我开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