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实在过分放肆，让世人皆是面面相觑。京中世家子颇多，不知有多少世家子也是飞扬放肆惯了的人，但也鲜少说出这等话来，不免有人暗自腹诽着华衣少女的身份。那华衣少女旁若无人，目光大略扫过顾、温二人，打量过顾柔嘉时，她目光微微一紧，旋即笑道：“我说是谁呢，本来是顾家的女人呀。仗着你姐姐在宫中做贵妃，就敢来与我争论？”
两人坐下后，明月端了茶来，温含芷这才絮絮笑道：“你此人我还不知？你眸子儿一转我就晓得你在想甚么，还甚么被热气蒸腾的，清楚就是想郎君了。”
那华衣少女便是更加愤怒，气得都将近跳起来了，又是一叠声的催促：“齐虎，我使唤不动你了？还不将她给我扔下去！”眼看齐虎就要行动，自是更惹得群情激愤，两边剑拔弩张，似是要打起来了。华衣少女神采绯红，似是心虚似是愤怒，正闹哄哄的，不远处却传来一个女声：“我说这里怎的围成了一团动也动不了。小四！我就晓得，定然是你在这里惹是非！”
温含芷唬得短长了，忙要挡在顾柔嘉面前，几个血气方刚的少年郎也觉华衣少女过分度，纷繁要为顾柔嘉抱不平：“你到底是哪家的？彼苍白日的就开端耍横，先来后到的理儿，你如果不守着，那就本身再开一条运河出来，在这里充谁的主子呢！”
“我未曾与女人争论。”不想对方一眼就认出本身的身份，顾柔嘉蹙了蹙眉，在心中过了一遍，确认本身的确是不熟谙这个女子的，也就安然的说出这话来。华衣少女哼了哼，暴露桀骜的笑容来：“你最好别与我争论，不然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她说到这里，见明月伸出的手上还捏着一钱银子，撇嘴不觉得意：“好歹还是个不大不小的世家呢，本来都穷酸到了只给这一角银子的境地。”她说到这里，劈脸望向身后的彪形大汉，“别让他觉得我跟这些穷酸鬼是一起人。”
“总要到这个春秋的。”顾柔嘉点头，宿世她及笄之时，也是娇羞万分，想着能够嫁给郑轶了，但郑轶彼时只称殿试以后再行娶她。再厥后，郑轶殿试夺魁，变成了大家歆羡的状元郎，顾柔嘉也仿佛冷水浇在了头顶，再也没甚么意趣。
“端方？”那华衣少女渐渐的反复了一次，圆溜溜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你与我说端方？我就是端方，那小画舫我要定了，你敢说不？还是这两人敢说不？”
船翁听罢，笑道：“如此，一钱银子也就使得了。”明月闻言便要取荷包，人群中已不乏有人笑道：“也不过就是几个女人，何必再包一艘画舫？几个女大家少，也不免无趣。不如来我这画舫上，一船人热热烈闹的，也容我等好生与几位女人说说话。”
只是做人臣子的, 谁又会去点破，虽在心中为沈澈捏了把汗, 但皆是无动于衷的模样。
那彪形大汉从怀中取出一锭银元宝来，看样应是十两的纹银。顾柔嘉一时寂静，船翁也唬了一跳，忙笑道：“女人，这委实多了些……”
船翁哑然，看着顾柔嘉的神采非常抱愧。顾柔嘉倒也没见过这等刁悍霸道的女子，心中不免有气，嘲笑道：“女人好大的气性，先来后到的事理，莫非向来没有学过？你若不依便要砸了船，我们两个莫非就是棒棰，该给女人截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