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里,顾柔嘉长长的松了口气,见沈澈目光又深了几分,不免更是局促,背后生生冒出盗汗来,强放心神,硬是扯出一个笑容来,生涩的打了一个号召:“九殿下这些日子,过得可还好?”
顾柔嘉点头道:“臣女无事,只是……殿下不必妄自陋劣,夏季气候冷,好好保养身子才是要紧。”她说到这里,盈盈望向沈澈,见他面色凝重,心中蓦地生出惊骇来,轻声道,“殿下年青,另有来日呢,常言道,莫欺少年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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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想着,顾柔嘉抿了抿唇,想到宿世沈澈废帝以后,摒挡朝臣的雷霆手腕,苗条的脖子不自发的缩了缩。惴惴不安的打量着他,他身上的衣物仿佛丰富了很多,内衬一件浅青色窄身窄袖袍子,内里罩了一件灰色的织锦大氅,固然并非是非常宝贵的料子,但比起第一次见他时他身上穿得夏衫,现下的装束既风雅又保暖。
“若我有不便利的时候,会奉告你的。”不想她临走前还不忘叮嘱本身一句,沈澈无声一叹,打断了她的话,看着她被冷得发红的小脸,抿紧了唇,气度愈发清冷。顾柔嘉这才展眉一笑:“那臣女且走了,殿下也早些归去。”
见她系紧了大氅带子,似是很冷的模样,沈澈叹道:“归去吧,别冻坏了身子。”说着,他回身要走,顾柔嘉忙道:“九殿下。”
她一面想,一面往回走,也未曾存眷到面前的事,待回神之时,却见一辆被多人簇拥着的辇车近在天涯,那辇车装潢极其华丽,很多纹路都是以金箔贴成,车门上更是一左一右缀着两个小红球,跟着颠簸,红球里飘出上等檀香的芬芳香气,加上场面如许大,一看就晓得定然是宫中的大人物。
如此想着,旺儿道:“那殿下的意义,但是此人用心叵测?”
“上一次的事……本就是臣女不对在先,九殿下不肯屈尊让臣女赔罪,臣女只能换个别例向殿下赔不是。”沈澈话中自嘲,让顾柔嘉有些不是滋味,忙为本身辨白,也顺势给了沈澈一个台阶下,见他低头望着本身,顾柔嘉深深吸了一口气,暴露一个灵巧的笑容来,“如果、如果九殿下今后有甚么不便利的处所,还请派个信得过的人知会,臣女天然会极力为殿下调停。”
他回身:“顾女人另有事?”
看来姐姐到底还是服从了本身的话,照拂了沈澈一二。
深深吸了口气,顾柔嘉轻声道:“臣女传闻,在塞外有些处所,小鹰学会飞之前,翅膀都会被折断,而后被推入绝壁。传闻如许,骨骼才气更好的长成,双翅才气更健旺有力,以便来日更好的飞翔。”她说到这里,抬眼,安然看着沈澈,声音却愈发轻了,好似随时都要飘散在风里一样,“殿下又如何晓得,本身不是鹰呢?”
宿世,顾柔嘉一向觉得沈澈是个心狠手辣且不近情面,但本日一见,却并不感觉如此。他更像是一个自幼无人体贴、靠着本身长大的不幸人。如许的人,心狠是再普通不过了。
沈澈一怔,随即不动声色反问:“莫欺少年穷……顾女人是希冀我有朝一日飞黄腾达,能够将顾家收在翅子底下护起来?”顾柔嘉不想本身的设法给他看了个十成十,一时更是局促,他却暴露一个似嘲非嘲的笑容来,“可惜,连翅子都已经折断了,又谈何将人庇护在翅子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