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巳时了。”明月看了一眼自鸣钟, 旋即笑道,“女人可要起家了?大爷在外间等女人呢, 已然坐了好久了。”
那是嘉嘉的父亲,他尊敬对方统统的决定,只是,要他罢休,却也是千万不能!嘉嘉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如果此番不成,他自会再次尽力,让顾家二老完整松口。
安宁长主和寿王妃都是驯良可亲的白叟,大多时候都是盈盈含笑,相视一笑,笑容里全然是说不出的慎重:“我与嫂子两把老骨头,暮年也是野惯了的,也就不与顾大人和夫人兜圈子了。”说到这里,转头看了一眼立在身边的沈澈,他紧抿着唇,似是有些局促,拢在袖中的手微微颤抖着,安宁长主不觉一笑,“还请二位容我与嫂子两把老骨头倚老卖老,替小九这侄孙儿求取二女人为妻。”
这些日子,沈澈出入顾家早已是风俗了,但安宁长主和寿王妃都是万金之体,本日竟然齐齐来了顾家,全部顾家都给搅动了起来。顾家二老忙引了后代迎出去,三人也刚过影壁,顾老爷见礼道:“长主和王妃本日到临舍间,当真蓬荜生辉,恕臣号召不周。”
“我向来都是冷情狠戾之人。”迎上安宁长主的目光,沈澈淡淡开口,安然的看向顾老爷,乌泱泱的眸子里并无不甘,“只是对二女人……我会一辈子庇护她,毫不会让她遭到半点委曲。”
拢在袖中的手握指成拳,沈澈沉默的垂下了视线,半晌后又伸展开来,很久不语。顾柔嘉神采惨白如纸,坐在厅中,仿佛连神魂都给抽散了一样。她愈发的难受,眼泪已然在眼眶中打转,那凄楚的模样,让民气疼至极。顾鸿影低声道:“爹……”
“开口!”顾老爷横了女儿一眼,起家向两位老太太行了一个大礼:“恕臣僭越,当日贵妃入宫,顾家繁华已极,鲜妍非常,只是终不能共享嫡亲之乐,老臣与内人引为毕生之憾。天家礼教森严,小女不如贵妃普告诉书识礼,只恐无福。”他一字一句铿锵不阿,沈澈的心一分分的沉了下去,只是面上还是淡然,好似底子没有听到如许的话。
“自贵妃入宫以后,臣与内人只剩这一个女儿了,多有不是,还请九王殿下包涵。”顾老爷引了顾夫人起家,齐齐向沈澈施了一礼,沈澈避而不受,又还施一礼,“顾大人、顾夫人客气了,我并非不知好歹的人,二位珍惜女儿的心机,我明白。我此生此世,必不相负嘉嘉。”
“顾大人这是那里的话?”安宁长主笑道,“是我三人不请自到,本就是不速之客。何况顾家的家教我们都是晓得的,怎会有号召不周的说法?”她说着,招手令顾柔嘉来身边,“瞧瞧嘉姐儿,我们可有些日子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