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叱罗,珍珠儿,宝珠儿一起笑了。
常夫人想起箱子里保藏着一些孩子的旧衣裳,固然是男孩子的,倒是也能够先打发一下。
一看这小子饥不择食,竟然连这个黄毛丫头都看上了,常氏不得不怒斥了,说:“她还小,还没长成人,你这小子,不准胡来。”
他身上穿戴质地斑纹精彩的锦缎衣裳,内里又罩着薄又和缓的,银鼠皮的袍子。腰上系着玉带,脚上则穿戴尖尖的翘头马靴,戴着玄色貂皮帽子。
常夫人说:“我领返来一个小丫头。”
宝珠儿说:“哎,我去问问夫人去。”
冯凭说:“感谢夫人。”
苏叱罗说:“爷,您先去吧,我洗好了就把她送过来。”
冯凭这时候穿上苏叱罗跟别宫宫女借来的裤子和小衣。常氏让宝珠儿找了一件皇孙小时候穿过的旧衣,厚厚的貂皮料子,给她穿在内里。又将半干不干的头发给她重新梳了梳,皇孙看她这个新形象,感受是比刚才好一点。
皇孙翻了个轻飘飘的白眼。
他父亲十二岁便生了他,对于拓拔家来讲,他这个年纪开端思春,也真不算小了,以是他蠢蠢欲动。但是常氏还是不肯他这么小就去沾女人身子。
皇孙跑到偏殿。殿中里生着火盆,热水的烟雾已经散了,他独自走进门,就见木盆里立着一个光身子的小丫头。小丫头头发湿的贴在头皮上,长了个干巴巴的骨头架子,浑身除了屁股找不到二两肉。看起来连十岁都没有。
常氏坐在一片灯火透明当中,身后是一张铺了锦席的大榻,榻上放着一只长方形的矮案,案头摆了玉果盘,玛瑙红碗,翡翠碗,红漆螺钿梅花攒盒,内里装着瓜子果儿,另有一些五颜六色的,叫不着名字的糕点。殿中生着炭火盆,并不太冷,常氏穿戴花青色窄襟小袖的锦缎小袄,银红麻纱裙子,素丝缎面绣花鞋,坐在果案中间,一盆红红的银丝炭在她脚边熊熊燃烧着。中间放着火钳,炭盒,两个宫女立在大榻摆布。
苏叱罗和珍珠儿都去找衣服去了,冯凭孤零零的站在盆里等衣服。俄然跑出去一个十多岁的少年,她不认得是谁,只是看他粉面朱唇,眉清目秀,生的一副超凡脱俗的尊玉面子样。就是脾气仿佛不太好,两道浓秀长眉深蹙着,样貌冷冰冰的,很不好靠近的模样。
皇孙坐在一旁,盯着冯凭看,说:“阿姆,你把她给我,早晨让她陪我睡吧。”
常氏晚餐用的未几,吃了一点甜汤便饱了,平常这时候都在陪皇孙读书做功课,此时也不想做,就靠在那看这孩子用饭。看别人用饭也是挺成心机的,小孩子用饭香,看起来胃口就很好。
冯凭说:“那你吃不吃?我们一人吃一半吧。”说着举到皇孙面前。
冯凭吃饱喝足,常氏让她到身边去,又细细打量她模样,查问她出身。见她身上实在瘦的短长,脸上冻的细细的红血丝,手上红肿的满是疮疤,又心疼不已,叫苏叱罗拿了貂油制的冻疮膏子来给她抹上。
皇孙就搓了搓手,热身似的,有点冲动,而后叫苏叱罗也给他设了一张席,一盘双腿也在食案边坐了下来。
洗了澡,又拆了头发,也用澡豆搓洗过,最后用帕子擦干。宫女宝珠儿拉开帘子出去,冲她们一笑,问说:“有衣裳穿吗?没她的衣裳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