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林儿谋思着清算杨信,却一向不得机遇。这几日杨信更加得皇后欢心了,他不晓得从哪弄来很多乱七八糟的闲书,捂着给冯凭看。韩林儿偷偷瞅过几眼,书名如《飞燕别史》、《穆天子传》、《汉武帝别史》、《昭阳别史》、《王莽传》、《阴丽华传》……又有《搜神记》、《博物志》、《笑林广记》,不是后宫艳情就是妖妖怪怪,听名字就不是甚么圣贤书。
韩林儿见是他,莫名,说:“你恋慕甚么?”
杨信笑:“韩大人真诙谐。”
那画面落在韩林儿眼里,不知如何,非常刺眼睛,非常不适。
这可不是功德。
苏叱罗说:“你们头儿呢?”
以往这宫中有任何事,都是由他奉告皇后的,向来没哪个敢抢在他的前头。因为他是皇后亲信。亲信么,天然事事都是他在前。皇后甚么动静八卦都是从他这里听来,离了他,皇后就要变成聋子,瞎子,以是他才叫亲信。
她看书的时候,不准人在身边,韩林儿远远的,就看她坐在案前,两手按着书面,两眼聚精会神,跟打了两个灯笼似的。一页看完了,她将指头放在舌尖舔一舔,沾了口水去翻下一页。
苏叱罗仿佛也没甚么事,就是来这边帮着看看晚宴的安排。她经常来这里,和韩林儿非常熟,一聊就聊的忘了时候。苏叱罗见他只穿戴几层单衣,白净的脖颈晾在氛围里,冻的跟石头似的,说:“你这穿的也太薄弱了,我看着都冷。这大夏季,如何能不穿袄,脖子都露着。别想着年纪简便能够不把身材当身材啊,老了要落下病根的。”
冯凭点点头,说:“这件事我已经晓得了。杨信方才已经奉告我了,你扣问一下太后的要求,就去办吧。”
韩林儿内心的眉毛已经皱成麻花了,面上却只能应:“是。”退出去办皇后交代的事。
韩林儿冷冷说:“甚么意义?你要跟我搭伙吗?”
苏叱罗就立在中间,和他提及话来。
苏叱罗说:“你也在打打盹啊?我看你如何两眼无神,精力不济的,是不是昨夜没睡好,还是发热抱病了?”
皇后喜好这杨信,事事都从杨信这里晓得,当时候一长,杨信不就成了亲信了?他就只是个跑腿打杂的了。
他的平常事情主如果上传下达,总管一宫中大小事件,兼着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替皇后刺探各宫的动静。韩林儿上前禀说:“太后说,早晨要办一个小宴,邀世人聚,让娘娘这里安排。”
一下午,韩林儿心机都不在事情上。
杨信见皇后如此赏识,遂越加发奋图强,日更不缀,将这故事写的似狗肠子般臭长,勾的皇后日日悬心。
那是一个平常午后,韩林儿走进崇政殿,冯凭正用了午膳,躺在锦榻上小憩。
她看到韩林儿了,走上来讲,高低觑了他一眼,抿嘴笑了,两道细细的眉毛往上一挑,神采飞扬。捏动手帕,指甲上的蔻丹红艳艳素净着,香气袭来。
到了用饭的时候,饭菜都在桌上放凉了,她也迟迟不吃。早晨都很晚了她也不睡,对着那书看的痴迷不已。
韩林儿低头笑:“没,能够昨夜没睡好吧。”
“毛毛躁躁的做甚么?连个盘子都拿不稳,摞这么高一摞,能不翻吗?一次拿两个,手稳一点,长点记性,别只顾费事。”那边苏叱罗过来,正训一个摔碎了盘子的小寺人,说话的声音很大,老远传进韩林儿耳朵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