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凭打量了珍珠儿一眼。她模样长得挺好的,人白净,五官周正,这会儿身穿戴月红色锦缎短襦,翠绿色半臂袄儿,粉桃色罗裙。手臂上戴着一串儿玉石镯子,配着翠绿玉指蔻丹,描的细细的眉毛和薄抿的红唇,实在也是个美人,只是团体平平,不太惹人重视。
二十岁的冯凭边幅没甚么窜改,面庞还是有点婴儿肥,眼睛还是墨滴似的纯黑,只是眉眼间褪去了少女的稚气,一动一瞥都闪现出少妇的风情了。
“你说的那人叫甚么名字来着?”
珍珠儿是服侍了她快十年的白叟了,从她到太后身边,便一向是这个婢女服侍她,这么多年兢兢业业。十年前还是个年青女孩,现在已经是其中年妇人了,冯凭被这一声女人唤起了很多情感。她刚到金华宫时,珍珠儿便是唤她女人,像个大姐姐似的心疼照顾她。
她细究了一下这宫中的旧事,发明不止赫连皇后,拓拔叡之前几代天子的皇后,也全都没有后代。除了明元帝的杜皇后有一子,可杜皇后的皇后名分也是身后才追封的,生前并没有受封。
冯凭拿了一块半透明的糖放进嘴里,甜丝丝的味道在嘴里化开,总算遣散了口中的怪味。
殿中生着火盆,暗淡的光芒覆盖着她脸上的妆容。肌肤白腻如脂,仿佛浮了一层霜雪。圆润饱满的鹅蛋脸,两道细细弯弯的柳叶眉,悬胆鼻,素丝手帕抹过红润嘴唇。珍珠儿接过空碗,又捧给她净水漱口,吐到痰盂里,呈一只盛着黄晶蔗糖的小碗:“娘娘吃块蔗糖改改口吧?”
珍珠儿听着她伤感,也有些替她难过,低声说:“不是谎话的。这类事情真的说不准,也许过些日子女人就怀上了。”
她想起太武帝的赫连皇后,也是平生没有诞育。
珍珠儿笑欣喜说:“如何会保养不好,娘娘当真不消焦急的。有的人她身材就是怪,小的时候我在村里也见到有妇人,二十多岁还没有生养,都说是不能生,但是过了几年人家就生了,还平生生好几个。这那里能说的准。”
冯凭因为此时闲的无事,便同她拉话,笑问说:“是真的吗?生的是儿子还是女儿?”
珍珠儿笑道:“奴婢只想在女人身边呆一辈子,服侍女人一辈子,就心对劲足啦。甚么快意郎君,奴婢这辈子是不敢希冀了。只要女人不赶我,我是铁定不走的。”
天子这边呢,天子拓拔叡和皇后冯氏伉俪恩爱,这已经是宫中朝中出了名的。拓拔叡每年东巡西巡南巡北巡,谁都能够不带,冯皇后却向来式微下,随时都伴在身边。不管是正式的对外场合,还是私底下访问大臣,始终带着冯皇后同出。皇后这些年一向无诞育,拓拔叡也没见涓滴萧瑟她,后宫中的妃嫔们已经多年不见甘霖了。
她这小我,非常的详确,看起来不温不火的,也不发脾气,但是处世非常夺目,听别人说话也听的特别细,总能从一大堆废话中找出重点,适时地抓住关头寻根究底。珍珠儿是晓得,在她面前是不要说太多话的,话说多了就轻易漏嘴。她脸一热,笑说:“名字啊,我都将近忘了,仿佛是姓周的吧,那都多少年前的事儿了,早就记不清了。”
冯凭说:“韩林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