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气候热,白日把井水打了搁在日头下晒着,到了傍晚也就热热的充足沐浴用了。
玉竹拿着棉布帕子给云黛擦脸,低声说:“这不是要把人活活逼死么。太子殿下竟也不闻不问……”
连翘又热又烦,就走到门外风口的处所风凉。
“连翘姐姐跟着这里的主,今后的日子可不好过哟!”两个宫婢嘻嘻笑着走开。
宫婢看了连翘脸上的汗,挪揄道:“想当初,连翘姐姐在我们中也是出挑的,如何就情愿待在这里?如果在上林苑,连翘姐姐如何也该是一等的大宫女。”
可如果碰到下雨天,没有太阳呢,就只能用冷水。
热感冒,咳嗽头晕嗓子痛,浑身酸痛,鼻涕流个不断。
玉竹她们闻着都要吐,何况是吃。
连翘看了眼她们身上的较着料子更好的裙子,表情庞大,但嘴硬道:“多嘴多舌,还不从速走,谨慎冰化了挨打!”
云黛打了个喷嚏,拿草纸擦鼻子,带着浓厚鼻音说:“折腾的剩个半条命,我就能分开这里,过自在的日子去。”
连翘气的想去撕烂她们的嘴。
“你们那边的冰也才拿?”连翘问。
别的各项用度也没人送,去领还要被挖苦。
最后竟是连热水都不准厨房供应了。
连翘想着身后如蒸笼般的屋子,心中酸的不可。
云黛见了结皱眉,道:“顿时把食盒给蜜豆送归去。被陈侧妃晓得,她们吃不了兜着走。”
院里的花草都有冰桶用!
说是东宫的小主,实际过的还不如外头清寒人家的百姓。
两个宫婢笑容满面抬着冰桶路过,看方向,是向陈侧妃的上林苑去的。
这么过了有半个月,快到七夕的时候,云黛就病了。
可接下来,一日三餐也供应不上了,要么就是剩饭冷菜,气候热,饭菜搁不住,隔了一夜就馊了。
冰断供后,平乐苑的日子就一日比一日的艰巨起来。
她说着红了眼圈。
有陈侧妃拦着,哪个太医能进的来。
到厥后,一天倒有两顿吃不上饭。
月俸也一拖再拖。
这时连升小跑着出去,提着一个食盒,笑道:“主子,刚才厨房的蜜豆女人悄悄送过来一个食盒,她说传闻主子病了,弄些炊事给您补补。”
宫婢看看她,又看看她身后的平乐苑,神采间有些对劲,说道:“我们明天这是取了第三回了。主子嫌院里热,花都蔫儿了,说是院里四角也都要摆放冰桶。”
冰毕竟不是必须品,没有也没甚么,顶多热着难过些。
玉竹畴昔把食盒翻开,平淡的鸡丝粥,麻酱烧饼,糖饼,另有几碟子小菜,清炒的,也有卤鸭肝之类的。
再加上气候热,云黛硬是清减了一大圈,圆润的包子脸都小了。
这段光阴相处,玉竹已经体味她的性子,说话也比较放开:“主子别说这话,既做了太子的人,生在这里,死也是出不去的。”
玉竹笑道:“厨房的姐姐故意。这也是畴前主子在厨房交下的交谊呢。”
她想了想,理了理裙子,找了个方向快步走去。
穿的就更别想了,自从云黛搬进平乐苑,定规的衣服一件没看着,还是玉竹现做了两身轻浮的夏裙给云黛穿。
但是却连个太医都请不来。
都不敢送到云黛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