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都看得呆住,连乔家人都没反应过来。
乔毓不甚在乎的应了一声,两手交叠,向唐三郎与唐十一郎笑了笑,驯良道:“实在我这小我,最喜好讲事理了。”
唐三郎脸皮抽搐几下,勉强道:“明德皇后既非你的父亲,也不是你的母亲……”
乔毓想了想,道:“算是吧……”
唐六郎方才那一席话,听到的人不在少数,唐三郎即便想要辩驳,也无颜硬杠,只得道:“六郎出言莽撞,的确有过……”
其他人:“……”
乔安眉宇间略带几分忧色,却不慌乱:“小姑母行事自有章法,且听她如何辩白便是。”
“于私,这是我的胞姐,骨肉嫡亲,有人对我也已过世的亲眷横加热诚,难道歹意挑衅?!”
乔毓挠了挠头,考虑着道:“他的情感很稳定,不会再有大的波折了……”
“于公,二姐姐乃是中宫,母范天下,为天下万民之母,岂能容忍如此辱蔑?唐三郎,莫非唐家已有去国之念,不再以大唐人氏自居?!”
哪知二人掰扯了大半晌,竟是半分好处都没讨到,不得不承认唐六郎有罪该死也就罢了,连带着唐家也被扣上了一顶大帽子。
乔毓两手环胸,哂笑道:“唐三郎,你本身承认的――唐六郎该死,我也解释了,我是激愤杀人,固然过火,但总算情有可原。”
“你,你的确是疯了!”
她如何敢?!
她微微一笑:“因为有人辱及亲眷而激愤杀人,事出有因;被辱者又是当朝国母,大义不亏;再罪减一等……唉,我或许要把你们家那五千两银子再还归去了。”
常山王妃在此,卫国公与昌武郡公便归家用饭,乔老夫人上了年纪,胃口也不甚好,只是后代都在身边,欢畅劲儿上来了,能多吃一碗饭。
乔家人:“……”
痛的是唐六郎英年早逝,膝下竟无子嗣;喜的是乔毓难逃一劫,必定要为此支出代价。
事情生长到了这境地, 明显是谁都没想到的。
常山王妃紧盯着她,手顶用力,生生将筷子折断:“那是因为你没有见过更可骇的。”
许敬宗被贬之事早就传遍长安,唐三郎如何不知,讷讷半晌,终究艰巨道:“六郎有罪,的确该死,但也该交由有司论处,不该由你私刑措置!”
那年长些的郎君目睹这一幕,精力靠近崩溃, 语无伦次道:“六郎有罪,也该交由有司论处,如何就……如何就轮获得你杀人?!”
卫国公刚听的时候,嘴巴还在如常咀嚼,听着听着,那行动却越来越慢,到最后,干脆愣住不动,扭头去看乔毓,双目沉沉,悄悄对她停止灭亡凝睇。
他嘲笑连连, 站起家来,一字字道:“乔家人如许威风,大略真是要造反了……”
唐六郎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活,唐三郎想做的,便是叫乔毓为此支出代价,既能告慰唐六郎在天之灵,也能全唐家脸面,现下见乔毓主动承认,当真喜不自禁。
乔安与乔南齐齐变色,乔静与乔菀也是面露担忧。
乔毓看出他现在心机,却连眼皮子都没动,抚了抚本身略微有些乱的鬓发,歉疚道:“固然晓得突破你的胡想很失礼,但我还是要说――你晓得甚么叫八议吗?”
乔毓浅笑道:“太上皇讲:杀一罪子,未足行宪;活一孝子,实广风德。不但无罪释之,还大加褒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