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娘愤懑的剜了她一眼,乌青着脸,再没有开口说话,进了大慈恩寺,也只同聚在四娘一处,不知是在说些甚么,连净衍大德的事情,都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二娘只得道:“好吧。”
大唐十六卫当中,乔毓也算是晓得了几家:第一是卫国公府乔家,第二是宗室常山王,第三是郑国公魏家,第十一是安国公吴家,第十三是新武侯府。
乔毓的目光在还活着的十来个山匪身上转了转,猎奇道:“老迈还活着吗?”
饶是如此,她也唤了二娘去,强撑着身材, 叮嘱道:“老太爷与净衍大德有些友情,你此去或可寻他说说话,备不住,他会流露几分天机给你……”
苏怀信意味深长道:“三弟,你要晓得,孙膑能写出《孙子兵法》,并不是因为他不能走路。”
乔毓是头一次出府门, 见甚么都感觉新奇, 跟山炮进城似的,翻开车帘摆布张望。
她内心憋着一口气,见乔毓神采如常,便咬紧牙根,忍了下去。
他说话的时候,乔毓已经提着刀畴昔,大喇喇的在院墙上刻了几个字:杀人者,葛大锤。
乔毓听得莞尔,又道:“你们家在十六卫当中吗?排第几?”
四娘与五娘在侧,瞧见这变故,脸都吓得白了,手指颤抖着指向乔毓,好半晌没说出话来。
她往里瞅了眼,摆布推推,硬是挤到了近前,转头瞥见新武侯世子与二娘仿佛在往这边儿来,兴高采烈的招手道:“你们快来,我占了个好位置!”
几人说话时,便听人群一阵纷议,本来是行刑的时候到了。
乔毓道:“二姐姐,你裤子干了?”
许樟冷静的别开脸,向苏怀信道:“俄然生出一种我们才是山匪的感受……”
二人生硬着脸站在不远处,行动皆有些游移。
乔毓哈哈大笑:“二姐姐,你别怕,我同你开打趣呢。”
二娘与乔毓坐在同一辆马车里,见她这等做派,越看越感觉丢脸,想挖苦一句,又怕被怼,只得忍耐下去,勉强合上了眼。
二娘娇养闺中,如何见过这个,心中惊惧,面色发白,两股战战,不过勉强支撑,方才没有当场倒下罢了。
谁,谁说要去看了啊?!
新武侯世子:“……”
“扑腾”一声闷响,恶臭刹时袭来,旋即便是一声惊叫。
四娘目光害怕,颤声道:“你,你……”
新武侯世子毕竟是郎君,不好叫人说胆怯,只得迈步向前,二娘想要畏缩,瞥见乔毓似笑非笑的神情,终究还是一咬牙,跟在了新武侯世子身后。
乔毓也不在乎,为葛老太爷还愿以后,便筹算同其他人一道回府,不想四娘竟到近前去,温声发起道:“我传闻,六娘是被大慈恩寺下的一户农家救起,本日既然到了,何妨前去一叙?”
“老迈?”
新武侯世子看得不忍,伸手遮住她眼,不叫她瞧这血腥一幕。
……
劫匪约莫有十三四人,已然被押到法场,跪地等待处刑,底下乌压压都是百姓,人数颇多。
旧地重游,乔毓心中实在有些感慨。
第二日凌晨, 葛家几个女郎打扮以后,便乘坐马车,由新武侯世子骑马在前, 领着往大慈恩寺去了。
新武侯世子神采一僵,怕出甚么不测,忙叫碧池取了帷帽给她,又下了马,亲身跟畴昔。
临走的时候,他们想放把火将这个恶心的地点烧掉,只是考虑到这盗窟处于山林当中,恐怕会激生机警,只得作罢。